睛里,有期盼,也有害怕。
期盼父亲和别人不一样,也害怕他和别人一样。
薄济州透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傻孩子,爸爸怎么会不要你。你可是我儿子,刚出事的时候小小一只,都是我亲手给你擦屎擦尿。”
他和海澜也确实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
可惜那段时光太短暂,爱情也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所有人都说他是为了海家的钱,才同意当上门女婿。
可他和海澜结婚,没花过海家一分钱。
薄零咧着嘴放声大哭,似是在释怀过去,也似是在感谢父亲的话,让他重新找到了自己。
他好似通过父亲的话证实了别人不爱他,不是他的错。
“薄零,别哭。爸爸一直念着你,以后我不在身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薄济州心里五味杂陈。儿子不说,他也能感觉到这孩子受过很多委屈。
海澜是个绝情的女人。
他不相信,他死了,她会善待他的儿子。
海家人更是无情无义,非常冷漠。
薄零哭了一会儿,终于稳住情绪。
他看向薄济州,“爸,我以后逢年过节就来给你烧纸钱。以前是儿子不孝,竟然从来没有祭拜过你。”
“是爸爸不好,没能照顾你长大!你还小,往后日子还长。薄零一定要记住爸爸的话,要幸福快乐地活着。”
就在这时候祭台上的香燃烧完。
薄济州的影子也越来越虚,最后消失不见。
薄零站在原地,不停地擦眼泪。
父亲说了,希望他能快乐幸福地活着。
那他以后一定能做到幸福快乐地活着。
锦朝朝上前,收拾祭台。
傅霆渊对薄零道:“回头给你父亲好好立个碑。”
薄零郑重点头。
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锦朝朝说让他见父亲是什么意思。
回去的路上,薄零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略过的街景,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执念也随之消失不见。
但凡有一个亲人觉得他的出生有意义,他就觉得这人间来一趟值得。
回到傅家。
锦朝朝把薄零安排在欧子霖住的院子。
以前欧子霖不喜欢打扰,如今他很欢迎薄零的加入。
这天晚上,薄零睡了一个好觉。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睡过最踏实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