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局怎么了?打瞌睡吗?”突击队员们焦急地嘀咕道,举起望远镜一看,不由愣了愣,顿时明白夏正淳为何不敢轻举妄动。
六百米之外,靠近河边的地方,张墨穿着T恤衫,双手做着各种放松动作,惬意地沿着河岸边走边深呼吸。
凭他的警惕性和反应,刑警队员还未冲进村恐怕他已遁入水中。
高倍望远镜下还发现张墨腰间有一块明显鼓起,应该随身带有武器。
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张墨主动露面这一可能,使得原先的方案都被打乱,夏正淳不得不临时评估形势并作出决策。
怎么办?
夏正淳紧紧捏着望远镜,观察张墨的一举一动,全身上下到处是汗,实在猜不透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监狱长大清早站在河边上干什么。
其实张墨醒来很久了,没有特别原因,就是心烦意乱睡不着。会不会应了书上所说,这是衰老的表现?他感叹地想,可薇薇正当女人一生中最漂亮最成熟的时期,面对她,是否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畏惧?
张墨披了件衣服开门出去,清冽的河风吹在身上稍稍觉得几分寒意,他做了几个伸展,每当动作一大关节处就有些酸疼。十年前可不是这样,那时喝半斤酒之后还能到河里游三四千米,然后陪战友唱歌打牌直到天亮。
真老了。
他边想边打量晨雾中的芦苇荡,心中突地腾起一种强烈的不安——这是躲到石家村几天以来从未有过的,它来得仓促而迅猛,简直让久经大风大浪考验的张墨有些手足无措。
河面、芦苇荡平静如昔,波澜不兴;通向村外的唯一小路上村民们三三两两或骑自行车,或边走边大声谈笑;各家各户院前屋后的鸡、狗、羊、牛也没有异常,一切仿佛与往日没有区别。
但张墨宁可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几十年监狱生涯,在生死边缘锻炼而成的对危险的超强感觉,它常常在刻不容缓之间决定一个或多个人的生命。
会不会警察来了?警察从什么渠道追踪到石家村?为什么自己没有得到一点点消息?他们调集了多少人潜伏在四周?
一个个谜团化成巨大的问号塞满了张墨的头脑,片刻之间竟有些思维迟滞——自从当上监狱长以来,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了,成天面对的只有恭敬和顺从,已不太习惯面对困难面对危机。他很快警醒过来,佯装轻松写意的模样,沿着河岸来回踱步,眼睛却四下观察形势,判断可能发生的情况。
“咕咕”,一只灰白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