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竹篙站在中间,竹筏来到跟前才看到他还背着个大大的红漆葫芦。
司机用土语与他交谈了几句,回头笑道:“放心坐吧,今天他才喝了小半葫芦酒,手腕稳着得呢。”他又交代了几句发动车子扬尘而去。
竹筏太小一次只能过去两个人,而且必须蹲着以降低重心。特别行动小组都是反恐中心精英全程沉默,谈戎更是少言寡语无人主动搭讪。筏至河心老头解开葫芦咕噜噜喝了两大口酒,清清嗓子唱起山歌,歌声婉转悠长,似高山流水清亮,透彻,久久盘旋在平静的河面上。
大概坐车太久的缘故,十多公里山路一路走来并不觉得特别辛苦,在夕阳落山之前如期赶到预定目标——玉孚村。村里十几户人家都是瑶族人,房屋全是用山土干打垒起的,很简陋;生活用水引自山外,村里田地很少,村民更热衷于种植八角树和杉木等经济种物。
村长是位黝黑壮实的中年人,满口难懂的岭南方言连说带比划好半天,谈戎当着众村民说进山搞测量,村长闻之欣然当即安排食宿,并关照了不少注意事项。
——出发前有人指点玉孚村,不,整个十万大山地区的人对大山有种发自内心的保护意识,如果说旅游或探险,村民会认为想搞破坏非但不予配合还会千方百计阻挠。
村里没接有线电视,村民们又舍不得开电灯,黑乎乎一片,小组三位成员悄无声息分散开来,谈戎则摸黑来到村长家。
村长正独自坐在院里抽水烟,烟具造型精巧别致,烟管似乎是铜制显得很有厚重感,黑暗中炭火一明一暗,散发出的烟雾似有蜂蜜和水果味,甜甜的毫无香烟的呛味儿。
“你喺度做咩?”村长话里带着浓浓的岭南口音。
谈戎朝黑乎乎的屋里打量两眼,凑到身边轻声道:“打听一个人——字典,有人说他住在七沙山里,偶尔到村里买日常用品,是吗?”
村长犹豫半晌,道:“唔识嘅。”
“村长,我们找字典没有恶意,是想帮助他,”谈戎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卷人民币塞进他怀里,“给您的茶水,一点小心意。”
“唔该晒……”村长略略客气了一下,半晌低沉道,“等阵。”
等阵就是等会儿的意思,谈戎便坐到对面小板凳上,静静看他“吧嗒吧嗒”抽水烟。
村长的动作缓慢而有节奏,配合一明一暗的炭火,渐渐地,谈戎眼皮生涩而沉坠,呼吸也愈发粗重,竟垂下头打了个盹……
“糟糕!”
谈戎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