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没发生过?这不符合郑和做人的原则,君子一诺千金,答应过的事就必须做到,而且建文帝既是逊位皇帝,还是当今圣上的皇叔,仅仅想归国后有方寸立足之地,地点由朝廷指定,派兵驻守也无妨,只求生前安逸清静,死后能葬入皇陵与列祖列宗相伴——这些要求非但不过分,简直低得可怜。不过朱棣是不会有同感的,因为他是皇帝,他的皇位正是从建文帝手中夺来的,不得不顾忌更多……
“札记交代到这里缺损掉一大截,真遗憾。”
谈戎摊摊手叹息道,白钰和宋楠正听得悠然神往,突地轧然而止都失望地叫道:
“缺损?!”
“很正常啊,毕竟几百年前出土的东西,能重见天日看到那么多内容算保存得很好了,”谈戎道,“札记最后一段萧桁已陪建文帝在某个大山深处安度晚年,他不时下山救济村民,为纪念和怀念,每逢村里祭祀族人们就一起载歌载舞,传诵他的美德。萧桁把歌词都源源本本记下来了——朵朵红梅花儿鲜,贵客山上飘下来,叠叠青山对古松,流水欢歌迎客到;五月蝉声闹山村,贵客山上飘下来,外圆内方门槛高,喜气盈盈开门红;金秋稻子香又熟,贵客山上飘下来,山歌伴着布洛西,又滑又甜传四方;三九隆冬万物枯,贵客山上飘下来,辣子干椒朝天苗,鞭炮声声辞旧岁。”
很热闹喜庆的词,经她冷冰冰毫无情感的语调说出来好像不是滋味,一点情调和风情都没有,白钰和宋楠相顾失笑,良久问:
“还有呢?”
谈戎盯着他俩:“萧桁是很正统古板的名医,你们觉得他一字不漏把民谣写在札记里隐含什么意思?或者说传递什么信息?”
宋楠不擅长逻辑推理,笑笑没说话。
白钰沉吟片刻道:“‘贵客’下山次数比较频繁,一年四季都露几回脸;不过每次只有‘贵客飘下来’,而没有村民进山的记录,说明只是单向交流。侧面印证建文帝的确躲在山里隐居。”
谈戎难得夸道:“短短瞬间想到这两点很不错了,张益平、吴伯研究二十年也就那样。为什么单向交流,村民都没进山呢?应该在进山通道设置了重重障碍和伪装,村民们不得入其门,就算找到路径也没法深入,所以歌谣里应该暗含进山密码也就是寻到宝藏的密码。”
“哪座山?”宋楠问道。
“札记里没透露,”她道,“最后萧桁说自己年岁已高老朽混沌,留在建文帝身边帮不上忙,便请辞还乡养老。建文帝亲自送到山下洒泪而别,回家后颐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