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抓胡须:“殿下虽眼盲,心却不盲。但殿下装瞎,怕是会更让殿下所爱之人忧心。”
“如若有旁的法子,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若是神医觉得不太方便,那这件事便就此罢休了吧。”
正说着,少年叹了一口气,眉宇间的忧愁愈发浓烈了。顾神医瞧着,终是不忍,上前一步,道:“罢了。殿下要演戏,我奉陪便是。只是殿下千万要记住,切莫入戏过深,儿女之私乃小爱,家国之爱才乃大情。”
刈楚知道,这是对方在提醒他,切莫为了一个女人,丢失了自己的身份。想到此,他连忙应了一声:“先生且放心,睿荷定不会辱先生所望。”
见对方悠悠转过身去,少年便知道顾神医已同意了他的请求,便连忙又坐回到床前,等待着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
久违的日光悉数倾入,少女期盼的声音也飘至耳侧。在她迈进屋内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屋内的一切都鲜活了起来,姜娆慌慌张张地提着裙角,跑到他眼前。
久违了。
一切都久违了。
他不禁温柔地勾了唇,却保持着平视的目光,只用余光打量着少女。
“公子。”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床前,满怀期冀地望向他的双眼,却在视线触碰到他呆滞的目光的那一刻,满心的期盼霎时土崩瓦解。
“顾神医,这……”
刈楚清晰地看见,她的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也变得格外慌张起来。她连忙转过身,抓住了顾大夫的袖子,声音也颤抖起来,“殿、殿下他——”
少年再也看不下去,轻轻抓回了她的手,“我没事,大夫说了,以后、以后回好的。”
但不是现在。
他此番此举,不仅是为了姜娆,也是为了他自己。
如今,凭空冒出来一个东宜王,外界的猜测已纷纷,宫里头的人必定都对他有所好奇与戒备。
如若这个十五殿下是一个瞎子……
他稳住了神思。
如若他是一个瞎子,那么众人对他的防备,定然会少很多,这样的话,他便能更轻松地去查一查,当年的旧事。
他为何会流落宫外。
还有,他的母亲,为何会暴死于宫中。
前些日子,在碧轩阁,他曾让阿娆为他读过大魏编年史。关于他母亲的记载,只有寥寥数句:
——大魏二年冬月,淳妃产子,取名为“睿荷”。
——大魏三年腊月,鼠疫频发,淳妃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