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他轻柔地说,“你过二十岁生日那天,我曾经从你头发上取下两片花瓣。金急雨!你说它是金急雨!对我而言,它倒像两滴相思雨!”
她闭了闭眼睛,蹙紧了眉头,合起那本册子,再扬起睫毛来的时候,她眼里已漾满了泪。
“友岚!”她轻轻地喊,声音里带着些震颤,“你不要这样子,你会把我弄哭。”
“你肯为我流泪吗?”他哑声说,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她那泪光莹然的眸子使他怦然心动了,他俯过头去,她立即闪开了。
“不要!友岚。”
他站住了,脸色发白。
“为了那个记者吗?”他问。
她恳求似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里代表了千言万语。
“好,”他退开去,把那本册子收回到抽屉里,背对着她,他的声音冷静、清幽而坚决,“我不会灰心的,宛露!我会等着看这件事的结局!”
有人敲门,顾太太在外面喊着:
“吃饭了!宛露,友岚!有话吃完饭再谈!”
宛露很快地擦了擦眼睛,他们一起走出了房门。顾太太微笑地、探索地、研判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就用手亲热地挽着宛露的肩,温柔而宠爱地说:
“宛露,待会回去的时候,别忘了拿一件披肩,是我亲手为你钩的!你知道吗?你从一点点大的时候开始,就穿我为你打的毛衣了。不信,问你妈,是不是你从小就穿我打的毛衣?”
段太太笑着。
“岂止穿你打的毛衣!她出麻疹,还是你照顾的呢!”段太太说。
“所以啊,”顾太太怜惜地望着宛露,“慧中,你这个女儿应该有一半是我的!”
“别绕弯了,”段立森从他的围棋上抬起头来,“干脆给你做媳妇好了!”
“你说话算不算数昵?”顾太太瞅着他。
“爸!”宛露跺了一下脚。
“好了!好了!”顾太太慌忙说,“大家吃饭吧!仰山,不许再下棋了,再下我就生气了。”
“别忙,别忙,”顾仰山说,“我正在救这个角昵,我这个角是怎么丢的呢?”
“你再救角啊,”顾太太笑着说,“我们的肚子就都饿瘪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