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满地。在院子正中央,一少年背上插着两把长剑,身上衣服被拂尘撕出道道裂痕,尽皆被鲜血浸染,半跪在地,一手驻剑,另一手圈过两个孩童,脑袋低垂着,靠在两人身上。
宋川宋溪哭号道:“哥哥!哥哥!”
褚裕不像是谢夭那般能忍痛,疼昏了过去,又被两人哭醒了,哼了一声,脑袋勉强动了一下,声音又涩又哑道:“……吵死了。”
宋川宋溪冷不丁听见他说话,虽然止住了哭,但还是忍不住抽噎,四只小手手足无措地去捂他伤口,但伤口太多,又太大,手太小,似乎怎么都捂不住,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道:“哥哥,你在流血,你流了好多好多血。”
褚裕勉强睁开眼看着他们,看他们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看他们努力伸出手,好像忽然就看见了自己。他尽力从怀里掏出两块方糖,道:“别哭了,哥哥请你们吃糖。”
那糖上沾满了血液,看上去黏糊糊的。两个小孩子忽然愣住了,不是因为血,而是因为害怕。毕竟上次也是如此一般,他从怀里掏出了两块黄糖,吃完之后便要杀人。
褚裕用袖子胡乱擦了擦上面的血液,等了一会儿,轻声笑笑:“不吃算了。”
就要收回,宋溪忽然一把抢过他手中糖果,放在嘴里大口嚼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哭。宋川也抢来方糖,扔进嘴里,两只手仍尽力去捂着褚裕身上伤口。
宋溪哭道:“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我以后不戴这个了!”说着就去扯颈间的虎牙项链。褚裕道:“那是你爹爹妈妈给你的,关我什么事。”两个人都一怔,不由得再次哭起来。
褚裕喘息着笑道:“……甜么?”
两人一边胡乱点头,一边道:“甜。”却见褚裕眼睛慢慢闭上,再不说话,头也慢慢地垂下去。两人一时间忘了哭,惊愕地看着他。宋溪大着胆子推了推褚裕,却见褚裕毫无反应。
两人顿时嚎啕大哭,道:“哥哥,一点都不甜!你不要死!”
适逢关子轩赶到,恰好听到这一句,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甚至理解不了此情此景,乃至两人的哭喊,代表着什么意思,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褚裕好像死了。
可是怎么会死呢?
他还没把自己打哭,还没用自己祭他的剑,怎么就死了呢?
他走到一半,忽而跌倒,又站起来,继续磕磕绊绊地向前走去。
褚裕于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两个小孩震耳欲聋的哭叫声,他想骂:“你们这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