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气笑了:“怎么,还要我夸你是吧?”
谢夭眼睛睁大了,微微起来了一点:“那你夸我?”
李长安这次是真笑了,拉长了调子:“好,夸你。”
谢夭笑了声,道:“小屁孩。”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又沉进水里去了。
李长安停了一会儿,还是道:“我听见了,他们说是有人在神医堂附近招摇撞骗。”
谢夭笑道:“我可能就是个去哪哪出事的体质,神医堂在江湖上本来没人招惹,都是巴结还来不及。”
李长安摇摇头道:“不是。”
谢夭道:“虽然我和江问鹤平时都互相瞧不上,但要不是他我还真活不到现在,如果神医堂有事需要你,你多帮忙。”
李长安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谢夭很慢地笑了下:“忘了……”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了话音,李长安转头去看他,才发现他眼睛又阖上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探他颈间脉搏,但他也知道这时候自己手冰,隔着一段距离用内力去探。
探到那一下规律的波动时,松一口气。
谢夭又毫无征兆地睡着了。
李长安把手收回来,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他小时候,很少有这样安静坐在谢白衣身边的时刻,不怪谢白衣,怪他自己坐不住,总是觉得这样很浪费时间,坐不了多久就要去练剑。
过了不知道多久,只听得水声响了一下,谢夭忽然清醒过来,看着屋内蒸腾的水汽,先是反应了一两秒,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神医堂,转头看向李长安,道:“我方才,睡着了么?”
李长安道:“没有。”
谢夭仍然看着他。
李长安抬头看向他,伸手在他眼睛上抹了一下,轻声道:“没有,你一直醒着。”
谢夭松一口气,沉回水里,低声道:“那就好。”
李长安又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忽然看见纱帐外出现了一个身影,他走过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褚裕?”
从千金台回来的路上,褚裕总不理人,粘谢夭也没之前那么紧了。若说是因为相思红枫树下的事,江问鹤和白尧却一切如常,李长安也不知道褚裕是为什么,但因为褚裕本来就不喜欢自己,也一直没机会问。
不曾想这次是他主动找过来。
褚裕抱着一大盒药材,边说着边塞到李长安怀里,道:“问鹤先生说这是第二轮的药材,你再过一刻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