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没死,这是在桃花谷杏馆内,然后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了。
见谢夭醒来,江问鹤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也没立刻过来嘘寒问暖,像是笃定了他今天一定会醒,他只拉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不甚在意道:“醒了?”
谢夭道:“几天了?”
江问鹤伸出手指比了个七的手势,看他一眼,道:“这七天里,桃花村村民还在谷内,但芳落和恶长老已经安排人去修缮毁坏的房屋。至于外面那些……大概是觉得征讨桃花谷没什么希望,小门小派走了不少,只有几大世家门派仍守在桃花谷外,归云山庄倒也没走。依我看,不会有下一次了。”
谢夭躺在床上道:“我想见他。”
江问鹤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只当谢夭刚醒了说胡话,自顾自道:“真是人心难测,当时以为桃花仙死了其他门派就会放下对桃花谷的敌意,但总有人狼子野心,桃花仙死了正好吞并桃花谷……”
江问鹤觉得自己这话十分有道理。
这个世道,就是太强也不行,太弱也不行。太强容易遭人嫉恨,被群起而攻之,太弱又容易遭人凌辱,只有和他们成为同类,才能勉强求一点保全之地。
人人都知道这不对,但世道还是如此。
谢夭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仍然道:“我想见他。”
江问鹤仍然当作没听见,低头自顾自理着草药,道:“有这么一遭倒也好,反正他们势必要跟你实打实打一场,不是现在就是以后……”
“我说,我想见他。”谢夭又道。
江问鹤脸色蓦地变冷,沉默一会儿,忽然把自己手里的草药甩到地上,皱眉道:“谢白衣,你疯了是不是?我是不是该给你开点疯药?”
谢夭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星星沉默不语。
他嘴唇仍旧没有血色,低头沉默的时候,看得让人心疼。良久,他道:“江问鹤,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江问鹤道:“对!错得没边!要死就死要活就活,你既然当初选择了从归云山庄走出来,就应该当自己死透了,做不到,你当时就不该出来!”
谢夭闭上眼睛,可是若是重来一次呢?他想了想,笑道:“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没有选择。当时,我要么走出归云山庄,要么就……”他眼珠一转,看向江问鹤一笑,道:“要么就自刎谢罪了。”
谁能想到一个人说出“自刎谢罪”这时,竟然是笑着的。江问鹤沉默良久,道:“他没走,据说,伤得很重,一直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