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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景曜脚步顿了一下,没有说话,推门出了房间,又立刻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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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泠泠本来想给卢嘉琮再收拾出一间房间,但卢嘉琮此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想杀他抢他的人无数,谢夭和李长安并不放心,再加上卢嘉琮还在昏迷,需要有人照料,两人就暂且把卢嘉琮安置在自己房间。
李长安刚把卢嘉琮扛回来,扔到床上,站起身来,忽然又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声音,他身形微微一晃,心道,又来了。
他幻觉出现得并不定时,但大多在用剑时或者用剑过后,晚上将要睡觉时出现得也频繁些,如果出现了,那一晚他都会噩梦缠身,只有抱着谢白衣衣服时,心里才会稍稍安定一些。
谢夭见他表情不对,心里咯噔一下,此时也顾不上自己头疼了,忙站起身道:“李少侠?”
李长安想起谢夭肩膀上的被自己砍出的剑伤还没好透,微妙地躲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深吸一口气道:“没什么,我去给你煎药。”说罢,躲人似的立刻出了房门。
谢夭手指蜷缩一下,用已经快疼熟了的脑仁子想,这位小祖宗怎么了又是?
过不多时,李长安端着汤药回来,正要开口说话,一只细长的手就已经伸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了药碗,李长安心里还在嘀咕今天怎么接药这么快,却见谢夭看也不看,一口把药闷了。
李长安:“……”
谢夭把药喝完,擦完了嘴才道:“你刚想说什么?”
李长安还在愣着,道:“苦。”
这是江问鹤新换的药方,比之前的药药效更烈,也更苦,谢夭喝得太快,喝时还不觉得,此时喝完了,浓重的苦味便泛上来,苦得他舌头发麻。
谢夭顿时皱着一张脸,扶着桌子道:“不早说,苦死我了。”
李长安眼前各种各样的景象花里胡哨地在闪,但始终有一个谢夭不动如山,他有点想笑,道:“你也没给我机会说,谁知道你今天喝药这么急。”
谢夭见他忍笑,也笑了,道:“李少侠,你……不生气了吧?”
李长安一怔,心道,原来这是在哄人么?谢夭不提还好,一提他便想起谢夭赌桌上跟阎鸿昌拼内力的场景,一时气急,眼见幻觉有翻江倒海失控之势,李长安连忙闭上眼睛,努力不再去想,嗤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样平息了半晌,睁开眼,却见谢夭挡在自己面前,正歪头看着自己,一双狐狸眼半弯,笑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