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说道:“什么罗夫人,我不认识。”
沈筝轻笑一声,嘲讽道:“逆子,亲娘都不敢认,有你这个好大儿,还真是罗县令的福气。”
他见自己的身份直接被沈筝点明,脸上爬一丝懊恼。
他明明已经做了伪装了,为何这个女人还是将他认了出来?
二人陷入了沉默,少年愣神间,不自觉又看向了晒坝中的村民。
他嗤笑一声,低声嘲讽道:“不过就是个烂木头,有什么好争抢的,乡下人没见识,活该之前啃树皮。”
沈筝面色彻底沉了下去。
这少年方才那般恶毒的言语说她时,她心中不适感很微弱,仅仅因为自己重生,比较敬畏鬼神一事而已。
但此时他如此说自己的县民,仿佛丢了根火柴在沈筝心中,引得她的怒火“腾”就燃了起来。
出生天定,但谁不想生在富贵人家?这都暂且不谈。
人各有志,活在当下。
将当下的生活经营好了,从中找到最平凡的乐趣,就是美好。
他没有资格评判任何人的人生,板上钉钉的罪臣家属,沈筝明明可以立即叫人,将他押回县衙,但今日,她就是想先替自己的县民出一口气。
她冷声说道:“你不配懂我同安县的县民,就算他们没见识,总归好过没教养。”
少年转头看向她,眼神惊疑,似是没想到这位女县令,真会为那群泥腿子说话。
他还没反驳出声,又听沈筝继续说道:“罗小少爷的确有见识,家都要没了,还来本官县中视察民情,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你!你!”
虽然后两句话他听不太懂,也不知道泰山是个什么山,但前面的他听懂了,刺得他心窝子生疼,双眼不自觉蕴上了泪。
这个女人说得没错,他的家要没了。
昨日父亲回永禄县后,母亲便以泪洗面,哭得好不伤心。
他在窗边偷看,母亲像是哭得喘不上气了,边捶胸口边骂:那同安县的县令,就是个索命的女鬼。
是她害了他们一家。
母亲说,之前他永禄县的捕头,在县中拦住了这位女县令,明明只是例行检查,却不知为何,将她惹怒了去,她竟直接闹到了府衙。
闹到府衙也就算了,本以为知府大人是个明事理的,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就给迷惑。
可谁成想,不知这妖女是给知府大人下了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