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沈大人变了。
具体哪儿变了,他说不出来。
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沈大人带给他的压迫感,远没有现在强烈。
那时他给她面子、怕她,一是怕她的官身,二是惦记着她手中的稻种。
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沈大人,光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让他冷汗直流。
她成长得太快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初来同安县时的青涩县官。
胡利开拍了拍胸口。
还好他就是贪财了点儿,没啥别的心思,不然......
茶室中周里正小口小口抿着茶水,叹道:“大人,这茶与咱们村里喝的茶比起来,就是不一样哈,回味儿是甜的!”
他们村中的茶都是粗茶叶子配粗杆,冲泡之时也没啥手艺,就是开水一兑,尝个味儿就行。
但方才那位胡掌柜泡这茶,可是又打转儿又换水的,周里正看着新奇极了。
“喜欢喝?”
沈筝问道:“喜欢喝待会儿随我去县衙,我那还有不少,分你些带回家喝。”
“不要不要。”周里正赶紧摆手。
“这茶叶您给小人,就是牛嚼牡丹,小人在这儿尝尝味儿就行了,将您的茶叶带回去喝,不得将胃口养叼了呀!”
沈筝拈着茶盏盖子,将茶盏中的茶水滑起一道道水波。
“什么牛嚼不嚼的,粗茶嫩叶都是茶,有啥喝啥,你想喝就别和我客气。”
周里正灿然一笑,“小人明白您的意思,但小人多大的锅配多大的盖儿,小人今日喝胡掌柜的茶水,明日喝您的茶水,还不若小人在您手下努努力,早日喝上自己的茶水。”
沈筝歪头看向他,莫名起了一种孩子长大的感觉。
“你说得也对,靠谁不如靠自己。”
“什么靠自己,大人您可别这么说。”周里正反驳道,“不论怎样,你都是咱们同安县众人的大靠山。”
胡利开刚从外边儿进来,便听到这么一句。
他赶紧将马匹接着往下拍:“周里正说得是,没有您,哪有咱们同安县的今日。”
他说完便将小册子打开,啪啪打起了算盘。
一刻钟后。
“大人,周里正,这上面的重量合计准确无误,因着稻种还未卖出去,小人能筹到的银钱有限,便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两成定银结算,待稻种卖完,小人再讲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