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章抬眸看了她一眼。
倒是个脑子活跃的。
沈筝又说:“所以下官想着,户部应当有种植公田,若按照一亩地两斤稻种的密度来种植的话,约莫需要多少稻种?”
她这是在问余时章,户部留有多少公田给水稻用作种植。
她口中的公田,可不像各地官府的公田一般,只用作种植,种出来的粮食直接入粮仓。
而是“试验公田”——户部专门划出来的良田,用作各种粮食,看不同的粮食在不同的气温、土壤湿润度、肥料肥沃度等情况下的产出。
听起来很现代。
但民以食为天,只要人类一日需要吃饭,那各朝各代,便会衍生出各种专门研究粮食的部门。
虽说余时章不是户部之人,可他在上京的资历,称得上“各部百事通”,所以户部留有多少试种公田,他还真知道个大概。
“行,今日就是要老夫帮你这个小狐狸下决断是吧。”余时章笑道。
沈筝低头,面色如常道:“伯爷的话,下官定当遵从。”
她这话连余正青都被逗笑了,但他不敢笑得太明显。
他爹吃瘪的情况,他还真没见过几次。
“那便一千二百斤吧,够种,数字也吉利,也刚好是你同安县这次的大致亩产。”余时章说。
“一千二百斤可不是个小数目,可会心疼?”他又揶揄道。
“怎会。”沈筝打起了官腔,“下官的东西,都是圣上的,就算圣上让下官全都上交,下官也愿意。”
一千二百斤,算下来也就几百两银子,与圣上给她的赏赐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她有啥不愿意的。
且如今,多了少了,都有人顶到前面呢。
沈筝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余时章:“伯爷,明日您不随将士们一同回京,那沈大人与梁大人他俩......”
这两日来,她与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自从他们到了同安县后,沈行简就基本没回过县衙。
他每日在同安县几个村子徘徊,时不时“入户调研”——先敲响村民家的门,然后倒结巴不结巴地说:
“这位老乡,我是......从京中户部,姓沈,就是,敢问老乡......你们的今年的亩产是多少?出种多少?田地在何处?可还留有稻桩?插秧后的灌溉情况,还有抽穗后的追肥情况,还有......”
一说到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