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玩得是笔杆子,是看谁口水喷得远。
若你不喷口水去取人心,一代文官没落了,就是没落了。想明哲保身,最多也只保得到三代人。
余时章早年多风光绰约的一个人,怎能不懂这个道理?
但他的门生,却少得可怜,就算是儿子余正青的婚事,他也从未当做筹码过。
是他不为后辈子孙做打算?
倒也不是,他只是做不来那一套。
所以余正青自请任地方官,他虽愁虽气,但也未强行阻拦。大孙子从军也是。
儿孙自有儿孙福哟。
“可如今,我不必再退,也不必再避。沈筝一个小姑娘都闷头往前冲,我怕个甚?趁现在还能动弹,抓住这个机会,将这世间洗涤一番。”
余时章说完爽朗一笑,伸手道:“把你的信拿给我瞧瞧。”
余正青下意识将信往怀中一搂。
余时章:“看不得?你俩说我坏话了?”
余正青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是县学有女子入学,他问了沈筝的看法,怕余时章嘲笑吗。
他问道:“父亲您要看哪部分?”
他要看哪儿,他便抽哪张给他便是了。
谁料余时章拍了拍桌瞪眼:“都看!”
余正青不情不愿将信纸递给了他。
余南姝知道,这时的对话她插不进去,干脆带着庄知韫看起了自己的信。
待她看到沈筝对她画衣裳的看法时,激动地摇着庄知韫的手臂。
“娘亲,娘亲!您看到沈姐姐说的了吗?她说南姝是个厉害姑娘,做的衣服她很喜欢,南姝下次去同安县,她一定穿新衣服接南姝!”
她说完又有些憨憨地笑了一声:“嘿嘿——厉害姑娘。”
不知为何,她贵为伯府小姐,奉承话不知听过多少。
但看到沈筝夸赞她时,心中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沈姐姐说她厉害,说她做的衣服好看,那就一定是真的。
“看到啦。”
庄知韫摸了摸她的头,夸赞道:“娘亲就说,我家南姝做什么都厉害,那些说你的人,都穿不上咱们南姝画的漂亮衣服。”
她庄知韫未出阁时,也不是什么娇娇小姐,自是对女德女戒看得不重。
孩子喜欢什么,让她做便是。
为人父母的,孩子若是什么都不喜欢,那才有得愁。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