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们摸吗?也不知道他们今晨上朝可有洗手,不然一人一下,白棉布都得被摸成灰棉布。
他和皇后都还等着穿新里衣呢,被摸灰了多膈应人。
洪公公刚一下台,岳震川便眼露精光,朝他冲了过来。
“洪公公、洪公公,先给本官看看,先给本官看看——”
工部众人一拥而上,将洪公公围在中间,天子在龙椅上,堪堪能瞧见他的头发尖儿。
“哎哟——大人们!莫挤、莫挤呀!奴才都要端不稳了!别将陛下的棉布给摔了——”
工部侍郎眼疾手快,直接将托盘抢过来,囫囵说了一句:
“本官来端便是,洪公公且去旁边等着便是。”
“诶——我的大人哟——”
洪公公透过人群,求助似的看向天子,见天子笑着摆手,他才敢弯腰扶帽,从工部众人中挤了出来。
工部众人围成了一个圈,站在圈最中间的,则是工部尚书岳震川与端着棉布的工部侍郎。
岳震川看着近在咫尺的棉布,反而生出一股退却之感。
他双目微红,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却久久不敢将手落下。
今日这朝上得久,该议的、不该议的,该吵的、不该吵的,都来了个遍。
以至于在日光经过殿檐,绕过廊柱,最后穿过大门洒在棉布上后,岳震川才发现,眼下已至午时。
棉布是黑红色的,上面的棉毛就算经过日光洗礼,也还是黑红色的。
他呼出的气打在棉布上,打得布上的小绒毛晃晃悠悠,仿佛在唤道他:摸我呀,快来摸我呀。
岳震川顿觉五感只剩下视觉与触觉。
此刻能瞧见摸见棉布便可,至于其他的?谁在乎。
他的手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重,终于......
“呜呜呜——”
终于哭出声来。
“老臣摸到了......陛下,老臣摸到真正的棉布了,呜呜呜......真的好柔软,还温温的、热热的,同棉花一模一样,若穿在身上,该有多舒适啊……”
圈外的武将双手抱肩,默默翻了个白眼。
日头大得晃眼,棉布直愣愣地晒着,能不热吗?
这岳震川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小孩似的,在殿上哭哭啼啼的,也不嫌丢人!
真男儿就该像他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而不是当着外人的面掉眼泪花子。
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