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季本昌与岳震川这俩蠢材能站他这边,他何至于此!
天子见他不言,哦了一声,“刘卿看似是说稻种与纺织机,其实意在纺织机吧?若朕没记错的话,如今岳家长子的丈人家中,做得……便是布料皇商?”
刘鸿之猛然瞪大了眼,冷汗涔涔。
此等小事,陛下怎会记得如此清楚!
百官面露震惊之色,难怪难怪!
“原是这般!难怪方才季尚书要逮着岳家不放。依陛下所言,岳家的亲家,应当做得也是布料生意,这两家子岂不是独大了?”
“刘大人这关系整得可忒饶,他夫人娘舅家的亲家?听起来与他刘家八竿子都打不着了啊!”
季本昌听完嗤笑一声,落井下石:
“只要有银子铺路,莫说八竿子了,就是八百杆子都得打着!夫人娘舅亲家,在表面看起来与刘家毫无关系,可内里......不然你们以为,刘大人为何想让陛下将纺织机纳入朝廷?”
户部之人精于计算,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本末理清楚来,但也有人被绕糊涂了。
鲁伯堂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大部分都懂了,就他不懂。
他老脸一红,扯着季本昌袖子问道:
“季大人,依你所言,刘大人之所以想让同安县交出纺织机,是怕棉布纺织机......碍着他夫人娘家与亲戚家的生意?”
季本昌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是也不是。”
鲁伯堂又扯了扯他袖子,“还望季大人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
季本昌捋了捋短短的胡子,拿乔道:
“鲁将军,棉布便宜又舒适,往后普及于世也只是时日问题。就拿您军营中将士来说,棉布吸汗又耐造耐洗,且成本极低,若是你来采买,你可愿意为将士们采买棉布衣裳?”
“当然愿意了!”
鲁伯堂不加思索,“冬日天寒,在外行军打仗有好些人会被活活冻死。若离营帐近些还好,还可以将尸体扛回去安置,让将士们不至于曝尸荒野,可若地界远了......所以若由此机会,鲁某定当不会错过。”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可事实就是如此。
若地处荒野,又在打仗,若将士们被冻死,连裹尸的草席都不会有,原地挖个坑便用两捧泥巴埋了。
鲁伯堂觉得如此死去挺憋屈的。
铮铮铁骨好男儿,没死在敌军的刀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