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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如此说......眼下的生活,谁给我百两银子,我都是不换的。”
“啧——”有人嘲笑道:“做梦都不敢做个大的,若是谁给我千两银子嘛,我......也不干!”
“千两?!你能不干?吹牛!”
被问话的男子轻嗤一声,一边嘴角扬起,“我与家人身体康健,日日都能一桌吃饭。家中有几亩肥田不说,还有好几间屋子给我们遮风避雨,供我们疲惫歇息。还有,幸得大人庇荫,我家娃娃有书读不说,我也被布坊选中做工。你们说,我为何要干?”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反驳不出声来。
如此一想,神仙日子应当也不过如此吧?该有的,他们逐渐都有了,若是老想着去比上,老将目光放在本就不属于自己之物上,这辈子该活得有多累呀?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山外也还有山。
有了一百两,就想一千两。有了一千两,说不准又要想一万两了。
“老祖宗果然说得对呀,知足,便能常乐。”
“莫说这些了,我还是方才那话,谁与我一同前去瞧瞧?”男子四看两番,作势要走。
“总之我没事,我跟你去吧。”
“我今日也得闲,走吧,一起。”
“还有我!咱们权当遛弯儿!”
......
县学。
“君子喻于礼......”李宏茂说着顿了片刻,看向某处无奈道:“迟卿,将子彦叫醒。”
“是,山长。”范迟卿手腕停顿,将毛笔置于笔架之上,转头低声道:“方子彦,醒醒。”
“呲溜——”方子彦睡得香甜,下意识嗦了口口水,又将脸转向一边,给范迟卿留了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范迟卿抿唇,伸手轻推方子彦肩膀,声音比方才大了些:“方子彦,山长唤你。”
“唔——”方子彦顶着满脸印子抬起头来,迷糊道:“下学了?”
说罢,他开始转头寻找裴召祺的身影。
自他与裴召祺入了县学读书后,便被李宏茂勒令分开坐,其原因也只有一个——但凡让方子彦挨着裴召祺坐,他便会喋喋不休寻裴召祺讲话,就算裴召祺并不理他,他也能自说自话说上一整天。
什么今日早饭小菜好吃,明早还想吃。什么哪位同窗作不好文章,又被先生骂,甚至还哭了等等。
只要是县学内的消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