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我像能跳舞的样子吗?!”宋溪毫不避讳的拉起裤脚,露出了脚腕肿胀变形的伤口,她眸底没有任何光彩,似乎对所有人和事都抱着恶意,哪怕是前来帮忙的苏念念等人,都没能得到她的好感。
瞧见沈萝被她身上的伤口吓得后退,女人眸中闪过恶意,用力搅弄着粪瓢道:“我这腿是被人活生生打断的,你敢跳舞试试?!那种万人空巷的盛况再不会有,对于我们这种底层人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跳舞、表演,那都是虚幻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跳……”
“宋老师……”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不跳!不跳!还是说你们想要害死我啊——!”
宋溪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她举着粪瓢,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仿佛苏念念的一句话勾起了她心底不好的回忆,就连沈萝都被吓得后退了两三步,姜晓菲和薛卫东更是朝着这处狂奔,对这个头发已经渐渐花白的中年女人,姜晓菲没有任何好感。
“咱们走,会跳舞的可不止她一个。”
那种歇斯底里的痛楚,唯有断过腿的苏念念能够感同身受,宋溪不敢面对的不是舞蹈,是曾经那个光彩夺目的自已,而他们的存在,就是替对方揭开这层伤疤,喜欢舞蹈的人,哪怕双腿残疾,那种热爱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苏念念能读懂宋溪眸底的挣扎,对方最痛苦的是,身处这个恶劣落后的乡村,身边只有谩骂和嘲讽,无人能理解她背后的付出和伟大,她甩开姜晓菲的手,冲他们道:“你们先离开,我有话和宋老师说。”
“念念……”
“离开——!”
苏念念真正沉下脸时,是有两分像顾知野的,没人敢反驳她的话,等周围再度陷入寂静时,苏念念眺望着远处的河水,低声道:“曾经有那么一刻,我以为自已和舞蹈再没有缘分,那一瞬间的心如死灰是连家人都不懂的绝望,可那是遭受意外,并非我主动放弃。
每一个站在舞台上的舞者,都希望自已能一辈子在聚光灯下发光,曾经我也这么认为,直到后来我加入了编舞队,看着队员走遍大江南北,把那些渐渐被人遗忘的舞蹈重拾,发扬光大,似乎,是一种比跳舞还要神圣的事,我们做不到的,总有其他人做到,我愿称它为新生。”
宋溪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就连眼中都盈满了水意,但她对人性的恶并不是苏念念三言两语就能打消的,见状,她侧目瞥了苏念念一眼,淡声道:“你很想当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