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家。
互相看不顺眼,互相使计下绊子,这等庸俗行为没有几个贵女乐意去做。
大家相安无事,走哪都是姐姐妹妹,莺莺燕燕,桃李芳菲。
贵女们当日笑过闹过便都将当日事情忘下,然薛瑾却记得清楚,许是她平日太过规矩恭谨。
又许是情窦初开时节碰巧撞见了谁也比不得的天神般样貌的宣平侯。
薛瑾一见沉沦,点滴之下,便私生了仰慕。
这仰慕之心如抓如挠,如肉中的一根软刺,不知藏于何处,也不知如何生下,却是怎样也拔除不掉。
卢氏打听来打听去,隐隐猜知了薛瑾是爱慕了宣平侯。
她身为定远侯夫人,卢氏不认为夺权立威有多风光气派,在儿女之事上,她求的无非平安康定四字。
深门大户里腌臜丑事犹说不尽,便是人前风光无限又如何?回府过家,杂事蹁跹,事由繁几。
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妄念,这等人生强自活下去,又有何等意思?
盼着到老时多加厚一寸棺椁,多一件金玉奢器?
卢氏是个妇道人家,对子女没有多大的期望,她同薛怀不同。
薛怀追高为求望远,而卢氏唯愿含饴弄孙,一家齐齐整整便觉甚足。
薛瑾爱慕宣平侯,卢氏欣然予允,她顾念到女儿家情态,也不直言相问,但并不代表她不从中撮合。
卢氏早年痛丧了一个女儿,她对薛瑾这个小女儿更是珍惜之至。
她也是从十几岁的年岁过来,自然懂得薛瑾一腔想说却难以言说的忐忑与慌张。
薛瑾与京城贵女们相约了几次,从前她倒不知,光是出府这桩小事。
竟会叫她这般欣然,可惜,薛瑾出门多次,鲜少再遇见过宣平侯裴绍。
薛瑾一次没遇见裴绍,回府时便想上一道,觉得还是缘分浅薄。
如此乘兴而出,败兴而回了多次,薛瑾便认定她与裴绍纵使有缘,想必也是无分。
裴绍那样神仙般的人物,是天上的星辰。是照水依旧明透的清月。
是遇风而不动的一支修竹,是日暮黄昏下最辽阔天地间最淡雅的一道长云。
这样的人物,何以敢有妄想?
薛瑾将这等仰慕之情放入了心底,想着时日长过一日。
等她再长大些,等裴绍再离远些,这份情思总有淡薄的时候。
薛瑾坐在马车中,她今日坐在了二楼楼上,也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