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子的工具?这是糟蹋人的事,我不干!”
听出丈夫的意思,似乎碰到了知心合意的人,以“情”为出发点,则纳妾未尝不可。于是,弄玉买了好几个水葱一样的标致丫头,故意让她们侍候云鹏,挑灯倒茶,磨墨扇扇,……但是,那云鹏偏不动心,反打发她们走,宁愿用小书童喜儿,弄玉也就无可奈何了。私下里,丫头们称云鹏作“铁相公”,说他有铁一般的心肠,也有铁一般的定力,怎样如花似玉的人儿,他都不会动心。
现在,这个“铁相公”就坐在书房中,百无聊赖的看着元曲,这时,他正看到一段文字,是:
“香梦回,才褪红鸳被,重点檀唇胭脂腻,匆匆挽个抛家髻,这春愁怎替?那新词且寄!”
一时间,他有些神思恍惚,阖上书,他陷入一阵深深的冥想中。书童喜儿,在一边静悄悄的扇着扇子,不敢打扰他,看样子,主人是要睡着了。房里燃着一炉檀香,轻烟缭绕,香气弥漫。绿色的竹帘子低档的垂着,窗外有几枝翠竹,有只蝉儿,不知歇在哪根竹子上,正在知溜知溜的唱着歌。片刻,蝉声停了,屋里更静,却从那靠街的一扇窗子外,传来一阵婉转而轻柔的、女性的歌声。云鹏不由自主的精神一振,侧身倾听,那歌声凄楚悲凉,唱的是:
“荒凉凉高秋时序,冷萧萧清霜天气,
怨嘹嘹西风雁声,啾唧唧四壁寒蛩语,
方授衣,远怀愁几许?
沾襟泪点空如雨,
和泪缄封,凭谁将寄?”
然后,歌声一变,唱的又是:
“野花如绣,野草如茵,
无限伤心事,教人怎不断魂?……
新鬼衔冤旧鬼呻,弊形成灰烬,
唯有阴风吹野怜,惨雾愁烟起,
白日易昏,剩水残山秋复春!……
万里羁魂招不返,空落得泪沾巾,
念骨肉颠连无告,只得将薄奠来陈,
酹椒觞把哀情少伸,望尊魂来享殷勤!……”
那歌声含悲带泪,唱唱停停,婉转凄切,令人鼻酸。而在歌声之中,又夹着许多嘈杂的人声和叹息声。云鹏身不由己的坐正了身子,对喜儿说:
“喜儿,你叫葛升到外面街上去看看,是谁在唱这样悲惨的曲子?有没有什么冤屈的事情?”
“是的,爷。”
喜儿去了,云鹏仍然坐在那儿,听着那时断时续的歌声。越听,就越为之动容,歌女唱曲子并不稀奇,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