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哪去了。
问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们。
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吭,消失了那么久。
问他,是不是……
不要我了?
然后等他像之前那样。
只要摸摸我的头。
我就不生气了。
可我什么也没做。
我只是站在原地,脚像是生了根。
我知道我不该哭的。
所以我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把所有的眼泪都生生逼了回去。
可是下一秒,一顶帽子扣在我的头上,帽檐被人往下拉了拉,遮住我的眼睛。
我垂眸,只看见沉默的大地。
我很少见周砚知生气。
他从小就懂事,对谁都温和。
唯一一次是我读初中的时候。
也是遇到小混混纠缠。
素来温柔的人第一次动了脾气。
将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挡住我的视线。
「别看。」
下一秒,拳头与肉体的碰撞声钻进耳朵。
我垂眸看着地面。
一直等到所有声音消失。
周砚知过来牵我的手,声音清朗如平常。
「走吧,宁宁。」
我什么也没问,只是扣紧了他的手。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
周砚知会保护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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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尖锐的鸣笛声响起。
耳边风声太大。
大到让我以为。
那句「好好照顾自己」其实只是我的幻听。
「小妹妹。」
「小妹妹?」
「没事了。」
有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将证件递到我的面前。
「我是警察。」
「小妹妹……」
我将帽子摘下来。
跟前站着的人是一个国字脸的男人,浓眉大眼,一身正气。
他不在了。
如果不是还倒在地上的小混混,一切就像我的一场臆想。
眼前的人对上我的眼睛,忽然噤了声。
因为帽子下面的我,早已经泣不成声。
我其实从来没有生过周砚知的气。
我只是希望。
只是希望——
他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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