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留在毓庆宫,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二爷理当心怀天下,不必为我此等微末之人而驻足不前,”程婉蕴抬手抚了抚太子的脸庞,眼眸明亮,她虽然知道太子这种时候几乎都是监国的命运,但还是非常愿意他尝试着去走与既定命运不同的路,“我会顾好自己的,您就放心做您想做的事。”
少年人抽条,太子的面颊又瘦了些,但轮廓却越发清晰俊朗了。
程婉蕴不由多摸了两把。
这皮肤真滑溜,青春期都不长痘,是她上辈子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中性皮肤了。
手腕顿时被一把攥住,她有点心虚地对上太子闪烁着笑意的眸子。
“你啊,若真有了身子,你这毛病可改了吧!”
她什么毛病?程婉蕴张了张嘴。
“李氏一心扑在孩子上,唐氏管家管上了瘾,你呢——”太子颇为痛心疾首地摇头,“偏只盯着我身上这点皮肉……”
程婉蕴:“……”
她气急,拾起蓬松绵软的绣花枕头就扔了过去!
太子往边上一躲,已经笑得倒在床榻上。
胡闹了一通,太子凭借身高体长将她压制在身下,笑着亲了亲,又给抱在怀里:“好了,休息吧,别真的动了胎气。”
“还不知道呢。”程婉蕴在心里呸呸呸,乌鸦嘴别说得跟真有了似的。
于是夜里睡着了,程婉蕴竟然梦见了王格格。
周遭人影攒动嘈杂,她却孤独地躺在满是血腥气的产房里。
程婉蕴吓得从梦中惊坐而起,狠狠地喘了好几下,才发觉睡在身侧的太子爷似乎也困顿于梦魇,亦是眉头紧锁,满头冷汗!
她轻轻地推了推太子的肩头:“二爷……二……”
太子猛地睁开眼睛,却一时像是不知身处何地一般,茫然四顾了好久,双眼才渐渐找回焦距,但他在黑夜里定定望着她的眼神,却让她有些恍惚和陌生。
一直以来,太子眼眸都是清亮透彻的,他五官线条柔和,尤其眼眸更让人感到温柔,甚至偶尔还有少年人的一点天真,是没有经历过人生深痛阴霾的人才有的眼神,但这一次,却让她感到刀锋般的锐利。
像是潜伏深林的伤虎,又像身陷囹圄的囚徒。
过了良久,太子眼里的戒备才散去,慢慢浮上原本的神色。
“无事,做了个……噩梦。”太子嗓子艰涩,话音出口尚带一丝哑,“你先睡吧,我……想起还有事要办,就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