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锉刀和铣刀;架子上到处放着油抹布、小扫帚、含钢砂锉、铁锯、油壶、酸瓶、针盒和螺丝盒。砂轮则随时都在使用。
汉斯很满意他的手已经弄得很黑,而且希望他的衣服不久也变得旧些,因为它现在和别人的发黑的、打了补丁的衣服在一起,又新又蓝,显得可笑,非常突出。
上午工作时,也有些人从外面到厂里来。有工人从附近机织厂来磨零件或是修零件的。也有个农民来询问他送来修理的那台洗濯压光辊机的事。他听说还未修好,就破口大骂。后来来了个穿着讲究的厂主,师傅和他在隔壁房内谈生意。
与此同时,人、轮子和传动带继续有规律地在干着活。汉斯在他的生活中第一次听到和懂得劳动的赞歌,这至少对进工厂的人来说有些感人和颇为令人陶醉之处,他看到自己这个小人物、小生命已经能适应一种伟大的节奏了。
九点钟时有一刻钟的休息,每人发到一块面包,一杯果汁。这时,奥古斯特才过来向这位新学徒打招呼。他对汉斯说了些鼓励话,开始热衷于谈论下个星期日了,那天他要和同事们庆祝一番,花掉他第一次领来的周薪。汉斯问起他锉的轮子是做什么用的,才知道这是塔钟的轮子。奥古斯特本来还想做给他看,这齿轮以后是怎么转的,怎么工作的,但是那个带头的伙计又开始锉起来了,大家就都迅速各就各位。
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汉斯开始感到疲倦。双膝和右臂有点作痛。他把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偷偷地舒展一下四肢,但无济于事。于是他把锉刀放开了一会儿,自己支撑在钳台上。没有人注意他。当他这样边站边休息,并且听到头上传动皮带在吟唱时,他觉得有些眩晕,便把眼睛闭了一分钟之久。这时师傅正好站在他的后面。
“嗯,怎么啦?你累了吗?”
“是的,有一点儿。”汉斯承认。
伙计们都笑了。
“会这样的,”师傅安详地说,“现在你可以去看看怎么焊接。来吧!”
汉斯好奇地观看人家怎样焊接。先把烙铁烧热,再在焊接处涂些焊液,然后从发烫的烙铁滴下白色焊锡,发出轻微的咝咝声。
“拿块抹布把这些东西好好擦干净。焊液有腐蚀作用,不可以留在金属上。”
弄完后,汉斯又回到他的钳台前,用锉刀刮小轮子毛刺。手臂发痛,压着锉刀的左手红肿起来,也开始作痛了。
中午,当领班放下锉刀去洗手时,汉斯就把他锉的活拿去给师傅看,师傅只是匆匆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