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犨终于忍不住,起身对赵鞅道:“主公所言缪矣!臣听说:君子哀无人,不哀无贿;哀无德,不哀无宠;哀名之不令,不哀年之不登。
如范氏、中行氏这样的家族,不顾民生死活,把持国政,擅断专行,倒行逆施,民心向背,必将得失地、丧权、败家、亡宗的下场。
所以,人不是不会变化,而是一旦变起来根本无需多少时日!”
众人皆不敢言,赵鞅听后更是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看了看窦犨。
此时的赵鞅,需要的是众人对他的服从,而不是众人对他的警醒。
因为赵鞅很清楚,晋国已经不是自己的祖上赵衰、赵盾、赵武时期的晋国了,整个大周王朝更不是周武王、周成王时代的王朝了,赵氏家族,当然不应是纯粹意义上的忠君爱国那样的家族,而是必须唯家族利益至上的家族!
只要自己执政,掌握晋国大权,那就将一切放在以是否符合家族利益为标准行事!
你窦犨确实有贤名,也有才,但这都必须建立在一直基础上,那就是绝对忠诚于赵氏家族。
窦犨就差一点说,你赵鞅不要得意啊,你切莫变成中行氏、范氏这样的人啊。而窦犨一直倡导的忠君爱国利民这套言辞,不符合此时的赵氏家族利益。
只要符合整个赵氏家族的利益,你管老子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这样的人,留着何用?
窦三流着泪对孔子道:“夫子,那次宴饮后,家主在赵氏家臣中已然被边缘化。但家主一直说,孔夫子的克己复礼推行礼教,才是君子应该坚持的大义,方能‘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不久,家主又苦谏赵鞅施政举措应以国家为重,结果赵鞅勃然大怒,下令杀了家主。”
孔子听得既惊又悲,他转身面向黄河,仰天长叹道:“悲夫!晋之贤大夫窦犨!”
连叹三声,泪流满面。
随即,孔子一脸悲愤对众弟子道:“赵鞅这种人,真不是东西!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就是窦犨这样的贤良人士在忠心辅佐他,才取得如今的成就。如今却过河拆桥,残害忠良,丘实在不耻与其为伍!”
那就走吧,去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