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重,然后他就听阿婉生气地道:“不行!做人不能让话憋死了,二爷,我憋不住,你说说你,你都三十几岁了,都快有孙子的人了,怎的还这般不清醒,有什么事不比身子更重要,先前还信誓旦旦说哎呦,阿婉咱们日后都要长命百岁呢,如今可是都忘了呢……”
胤礽:“……”
他也是有苦难言,梦境的苦他只想着一个人吞下去便罢了,阿婉上辈子已经够苦了,这辈子只要开开心心过她悠闲的日子就是了。
康熙四十七年的木兰,是已经萦绕在他梦中十几年来不曾散去的场景,如今已经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他也知道或许他此时去木兰什么也不会发生,但他还是反反复复、控制不住地去回想那个被废黜的梦。
如今想要留住的人太多了,当拥有得越多,就愈加害怕失去。
当真的快要走到木兰,他甚至有些难以面对皇阿玛,梦中那个冷酷的、深深痛恨他的皇阿玛与眼前这个关切、温和的皇阿玛重叠又撕裂,他的痛苦便成倍地增长。
他想,上辈子他没能尽到兄长的职责,那这辈子便由他替十八生这场病偿还就是了。这也是他同意阿婉多备一个郎中的缘故,他虽然不知十八究竟是生了什么病而亡的,但这个弟弟跟弘晋一般岁数,在毓庆宫常来常往,常撑着下巴脆生生地唤他太子哥哥,生得又比女子还要更白皙秀气,小糯米团子似的天真可爱,比弘晋这人嫌狗厌的小黑蛋子都来得让他喜爱,他早已不是当初头一回梦到自己废黜时对十八那般冷漠了。
上辈子他的弘晋和佛尔果春都没活下来,阿婉身子又垮了,他又怎会有心思去和这样一个比他幼子还跟小的弟弟打交道?那会儿他的处境也远不如现今稳固,只怕都快被老大和老八这些兄弟撕了吃了。
如今他借着生病,干脆避开去木兰,是釜底抽薪之计。
胤礽略微盘算了下如今的形势。明珠病逝,直郡王一系也失去了外朝最大的顶梁柱。说起明珠之死,倒也令人唏嘘,他尚了郡主的小儿子纳兰揆方,与郡主在外游玩时出了意外,先后双双亡故,消息传回京城后,明珠本也快到了大限之人,老迈多病,一时遭受不住打击,便彻底病倒了,没撑过几日就走了。揆方只留下几个幼子幼女,已经全都过继给了揆叙。
纳兰揆叙也丁忧在家,如今正是纳兰家最凋零落魄的时候,明珠病重之际,胤礽念着他当年去送了索额图,便也领着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去送了明珠。
生死面前,恩怨全消了。胤礽望着明珠深深凹陷、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