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农入笔,坦言庄稼收成,和家中人丁食不果腹的情况,再点出乡邻关系,称其隔壁家无外如是。随后寻访县城,得知今年水患后税赋一交,若是要填饱肚子,粮食只够明年二月,只能省吃俭用,熬到来年新粮收成。
这还没完,元辞章紧随其后继续探讨,前年江南府大获丰收,家家户户本该都有陈粮,可是这个村子却户户拮据,再一细问,原是村里闹了鼠灾,粮食被祸害。因着鼠灾受灾小,直波及了一个村子,对县里、对州府一片欣欣向荣的场面而言,不足道也。
因此,这个家里没有陈粮的农户,却交着和其他有陈粮的人家相同的赋税。
自古民不敢惹官,收了税赋,也只盼着来年风调雨顺,好让家中新出生的孙儿吃得饱些。
在这其中,元辞章还查阅了县志,补充了赋税的量,和相应的赋税法文。
到此。前因堪堪讲完,后面便是果,言出民生多艰,以及如何修正。
修正那一页本满满当当,但是彼时元辞章是随着户部户政司处理灾情事宜的侍中,难以直接处理州府之事。
李意清读完,心中久久未曾平息。
一扇崭新的大门仿佛在眼前打开。
元辞章的文笔极好,即便是苦难,他也不刻意煽情,只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刻画,真实而具体。
最后也不义愤填膺,只陈言天下万民皆为陛下之子民,天下万民皆信奉陛下。
元辞章见李意清翻到最后一页,轻声道:“我打算归纳整齐后,再上呈于陛下。”
李意清认真将手稿整理齐整,双手递给元辞章。
“今年税收已收,贸然更改赋收,只会引起其他县不满,引起民怨,”李意清自然理解他的做法,“这事急不来,需要徐徐图之。”
只是元辞章描写的太深刻,她忍不住道:“那村人家?”
大庆朝疆域辽阔,光是州府就有二百五十三个,底下县城上千,这样的村子不知凡几,可是李意清既然知道了,便难以坐视不理。
元辞章道:“殿下放心,我从县里牙行买了粮食,送了去。”
田里的老农不知道他是官,只当遇上了好心的富户,连称要磕头谢恩,元辞章自然婉拒。
不过这些,他就没有再往上谏的折子上写了。
李意清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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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院墙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殿下,大公子,用午饭了。”
元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