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始皇开启大一统集权的郡县制时代,后来的朝代一直在此基础上进行修改完善。
宋朝以前,皇权一直在与地方上的门阀抗衡,有合作也有压制。
刘禹锡感慨“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何尝不是唐末乱世的真实写照。
宋以后门阀是没有了,更多的以士绅涌现出来。单个家族无法对皇权构成威胁,无数的士绅出于根本的利益诉求媾和在一起,自然也需要有人在朝中为这个群体代言。
那些通过科举走上仕途的文人,绝大多数最终也会变成新的士绅。
明清两朝的内卷,实际上可以看做是读书人之间的内卷。底层百姓并没有参与的资格。
在内卷的过程中,因为地域等各种关系,朝中出现了各种派系。
梁道远就是南人派系中的一个主流,李清情况类似,区别在于李清身后还有个青云系。
别说什么李清给皇帝舔沟子的屁话,斗争中自然是要利用一切可以用上的手段。
梁道远的愤怒来自于他对未来的不确定性,眼看孔照年迈,还是个过渡首辅,梁道远自然野心勃勃,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无论是谁到了他这个地步,五十过半的年龄又合适,说什么都是要争一争的。
手下人多了,自然形形色色,利益不同。这些人围绕梁道远的目的,自然各有所求。
工部这三位主官干的事情,无疑给梁道远拉了后腿。
原本从势力和声望看,梁道远都远胜于李清,在不进则退的朝争之中,梁道远即便是停滞不前,那也是一种后退。感觉距离首辅的位子,又远了一点点。
骂归骂,完了梁道远还是要给个说法。
“陆大人既然已经告老,那便为自己留个体面。二位上折子请罪,多半也是留中,陛下仁厚,该有的体面也是会有的,只是这工部尚书的位子,怕是要易手也。贾琏那厮在工部,各位仁兄万万不可再起不该有的心思。再有下一次,张廷恩怕是咬住就不放了。他可是要做孤臣的,身边能用的人不多,最得意的学生自然是尽心尽力的护着。”
还有的话梁道远没明说,实际上三位工部大佬也能听的明白。张廷恩在为身后事做准备,毕竟他也有亲朋好友的,以前不是没法子么?为了往前不顾一切。如今有了贾琏这么一个学生,张氏后人的下一代,天然带着保护伞。
见三位同仁并无话说,梁道远便继续:“当务之急,工部尚书的位子,不能给李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