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或者草堆上。你今晚上来吗?”
“来。可上哪儿?在哪儿找你?”
“你会学小枭叫么?”
“从来没试过。”
“那就试试呗。”
歌尔德蒙努力学小枭叫。莉赛笑了,感到很满意。
“这样你今晚上从修道院出来就学小枭叫,我会呆在附近的。我使你喜欢吗,小金口,我的小乖乖?”
“哈,莉赛,你使我很喜欢。我会来的。上帝保佑你,现在我可得走啦。”
暮色苍茫中,歌尔德蒙骑在热汗蒸腾的马背上赶回修道院,很高兴地发现安塞尔姆神父正忙得什么似的。一名修士在小溪里踩水玩儿,脚让一块碎石戳破了。
现在应该去找纳尔齐斯。他向一个在斋堂中值日的修士打听。人家回答他不知道,纳尔齐斯不来吃晚饭,他正在斋戒,没准儿这会儿已睡觉去了,因为夜里还得起来念经。歌尔德蒙急忙走去。相当时间以来,他的朋友就住在很里面的一间苦修室中。他不假思索地奔到那儿,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什么动静也没有。他悄悄走进房去,全不顾这是严格禁止的。
在一张窄窄的木板床上躺着纳尔齐斯,黑暗中恰似一具尸体,脸色苍白、瘦削,仰面僵卧着,两只手在胸前叠成一个十字,可是却睁着眼睛,并未睡着。
他一声不吭地瞅着歌尔德蒙,没有责备他的朋友,但仍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沉潜到另一个世界中,变成了另一个时间和空间中的人,很难认出他的朋友,听懂他的朋友的话。
“纳尔齐斯!原谅我,原谅我,亲爱的,原谅我打扰你;这可不是我一时兴起啊。我知道,你现在不能和我谈话;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求你,和我谈一谈吧。”
纳尔齐斯思索着,眼皮用劲地眨巴了好一会儿,似乎想努力清醒过来。
“很必要吗?”他声音微颤地问。
“是的,很必要。我来是向你告别的。”
“那确实必要。不能让你白白跑来。坐下吧,坐在我身边。时间只有一刻钟,然后该开始第一次祷告啦。”
他撑起身来,瘦骨嶙峋地坐在光板床上;歌尔德蒙挨着他坐下。
“原谅我吧!”歌尔德蒙深为内疚地说。这苦修室,这光板床,纳尔齐斯那过度失眠和过度紧张的脸,那半醒不醒的眼睛,一切都清楚表明,他到这儿来是太冒昧了。
“没什么好原谅的。不用担心我,我一切很好。你讲,你想告别?这么说,你马上就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