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给他们道歉赔礼。
他等不到公交车,干脆慢慢地步行回家。
他逆着人流,缓慢而轻松的往回走,像是放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得了精神病之后,感觉精神确实好多了呢。
然而,唯一让简青不满的,其实还是闹钟拿到仍然跟着他、几乎喋喋不休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是,你生气了?”那道声音对简
青说。
简青已经认定了“他”只是自己的幻觉,自然放松了很多,回答的语气也淡淡:“没有啊,我只是刚刚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那道声音彬彬有礼的问。
还挺热心的。简青想。
他满不在乎地回答:“我在想,等会儿怎么和同事们道歉,我好像吓到他们了。”
“嗯?要道歉吗?”“他”像个涉世未深的小朋友,对这个问题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不怪罪他们刚刚全部都变成你的样子,然后把你吓一跳呢?”
“……你说得也对。”
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简青在一处红绿灯前停了下来,抬头看向红绿灯光滑干净的灯面,上面隐约映着他自己的样子。
那个“人”长相和他一模一样,可并不是站立着的姿态。
“他”闲适而自然的放松着身体,一只手托着腮,微微歪着头,有些探究地看着他:“在看我吗?”
简青点头,毫不遮掩:“对,在欣赏你的美。你长得比我好看多了。”
对方好像来了点兴趣,在红灯跳成绿灯之前,对着简青眨了眨眼:“真的?有哪里不一样呢?”
简青夸起自己来毫不留情,摆烂道:“比我帅气,比我阳光,看上去就很清贵——不像我,看上去就像个打工的穷屌丝。”
对方的脸孔浮现出的微笑在简青最后一句话说出之后微微静止,仿佛凝固在了脸上。
简青似乎察觉了“他”情绪的忽然低沉,微微眯起眼,想要再看清“他”的时候,红灯骤然变绿,周边方才静止的人流和车辆如同被按下了开关键,将简青裹挟在里面,拥挤着向前方挪动。
“没有骂你的意思啦。”即使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不知道为什么,但简青还是想要对“他”好一点、更温和一点儿,就像是在补偿那个被社会毒打过的自己。他语气放缓,在某些时刻,竟让人能读出一些温柔的意味,他低着头,眼睫扑闪,目光凝在自己破旧的鞋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