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人去。我有两天什么也吃不下。不过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水放在桌上,洛拉在侍者的惊奇的眼光注视下,把水斟进自己的矿泉水杯子里;然后她又说了一遍:“是的,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她闭上嘴,仿佛她想用她的沉默来促使她姐姐进一步问她。阿涅丝明白,故意不提任何问题。但是沉默的时间延长下去,她让步了:“你要做什么?”
洛拉回答说,最近几个星期里她至少看过五个医生,请每个医生都给她开了些巴比妥酸剂。
洛拉用一些影射自杀的话把她的惯常有的抱怨补充完毕,从这时候起阿涅丝感到自己很厌倦,很疲惫。已经有过许多次她使用一些合乎逻辑的,或者动真感情的理由来反对她的妹妹;她使她妹妹确信她的爱(“为了我你不能这么做!”),但是毫无结果:洛拉重新谈到自杀,就像她什么也没有听见似的。
“我比他早一个星期动身到马提尼克去,”她接着说下去,“我有一把钥匙。别墅是空的。我要设法把自己安排得让他在那里发现我。让他永远不能够忘掉我。”
阿涅丝知道洛拉能够干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听到“我要设法把自己安排得让他在那里发现我”这一句话,心里害怕起来了:她想像洛拉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热带别墅的客厅中央;这个画面,她心惊胆战地知道,完完全全是可能的,是可以理解的,是洛拉干得出来的。
爱一个人,在洛拉看来,就意味着把肉体献给他。就像她过去把架白钢琴让人送到她姐姐那儿去一样,把肉体送到他那儿去。把肉体放在他的套房中央:我在这儿,这是我的五十七公斤,这是我的肉和我的骨头,它们是给你的,我把它们抛弃在你的家里。这个奉献对她说来是一个性爱的表示,因为在她眼里肉体不仅仅是在冲动的特殊时刻有性特征,而且正像我说过的,从一开始,先天地,经常不断而完整地,在表面和内部,在睡着时,在醒着时,甚至在死后都有。
对阿涅丝说来,性爱只限于冲动的片刻;在这片刻里,肉体变得令人向往,变得美好。只有这片刻的时间为肉体进行了辩解,拯救了肉体;一旦这人造的光彩熄灭,肉体又重新变成一个肮脏的机械,她应该保证它的维修。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阿涅丝决不会说“我要设法把自己安排得让他在那里发现我”。她想到她心爱的男人看见她像一具被剥夺了性别的普通肉体,失去了一切诱惑力,脸扭歪着,姿势是她再也没有能力控制的姿势,她就吓得毛骨悚然。她会感到羞耻。羞耻心能阻止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