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下了。电视果然是开着的,但没有声音。正对电视的本来是一排栗色的皮沙发,现在沙发前方支了张圆桌,桌上有只两尺见方的玻璃鱼缸。缸里有白色的珊瑚、墨绿的水草,和一只倾斜的海盗船。
“你看,”姚诚将手机摄像头贴近鱼缸。那条小青鱼果然是脑袋冲着电视的方向、脸贴着玻璃停在水中,装饰着黑色横纹的尾巴还在轻轻晃动。
“它也许只是喜欢光而已,”小羽不服气地说,“你的缸里太无聊,它就是看个热闹。”
“是吗?你等等啊,”姚诚抄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换台,找到某个正在播深夜恐怖片的频道时停下。电视屏幕上一个左边脸被锯子削得血肉模糊的僵尸正在朝着观众走来。姚诚随即调转镜头去拍鱼缸,那只小青鱼的身子竟然开始一点点后退,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尾巴一摆,整条鱼躲进珊瑚后方,不再出来。
诶?小羽这回不得不信了。“可这不合理啊,鱼就算有恐惧,那也是在面对鲨鱼的时候,是种本能。你这条鱼才离开大海接触人类社会不久,怎么可能对人的血腥影像产生畏惧?”
“所以我才说,这只鱼像是短时间内读了个中学,”姚诚关上电视和厅里的灯,上楼。“我猜是被什么海底高能信息流冲刷过。”
海底哪来的信息流?小羽问他,“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正在读一本鱼类生理学的书。鱼的听力很好的,我看能不能在水中放入发声和感应装置,与它交流。”
怪不得刚才在看书呢,和鱼交流?真是疯了。小羽望着手机屏幕中逐渐变大的卧室门口,忽然意识到这么晚的时间不该和一个男生视频。
“我不跟你瞎扯了,再见。”
“等等,你昨天在海洋馆给我拍的照片能发给我吗?”
小羽挂断电话,将姚诚和魟鱼的“兄弟照”发过去。继而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咯咯笑了两声。又摆弄了一会儿手机,这回迅速沉入梦乡。
除了小羽和姚诚,其他同学都是周六傍晚时分就到家了,比这二人有更多休息和学习的时间。即便如此,周一早上的历史课上,大家还是免不了将狂欢后的疲惫带进课堂。而常泽这么敏感——用小羽的话来说,是鸡贼——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开场白就露出不悦之意。
“不要逮着个周末假期就去疯,还在求学的年代,就应当以学业为主。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辈子庸庸碌碌之辈未必不勤奋,只是经常做些舍本逐末的傻事……现在每个人上台,解释你周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