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底洞,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触不到。
回到方圆画室,晚自习上课十分钟了。
李染和悄悄进了教室,放下书包,赶快拿起速写板找位置坐下。
鹤蝶挪了凳子挨过来:“消失了一下午,发一连串消息也不回,你干什么去了?”
李染和嘘声说:“小声点。”
鹤蝶缩了缩脖子,压低音量:“说吧,背着我干啥去了?”
李染和没回答,问道:“下午老师有问起我吗?”
鹤蝶说:“没有,但有一个人问起了。”
李染和受惊的看着她:“谁?”
鹤蝶说:“不用指姓点名也知道是谁吧,一直在楼道里徘徊,脖子都要望断了。不过你放心,他和我一样,都不会把你逃课的事说出去的。”
白担心了一场。
一着急忘拿笔了,李染和打开画箱,眼睛一瞥,看见很久没用的帆布笔帘出现在里面,拆开布绳一排铅笔削得如雨后春笋似的,冒着尖由硬到软排列的整齐有序。铅笔盒里的也都削好了,手指长短的套了笔套,一些短的握不住的都换成了新的。做这些的,除了严以,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了。以前不想削铅笔的时候就找严以,要么赖着让他帮自己削,要么直接抢他削好的用。但现在心里竟然感到一些受之有愧,不仅仅缘于无故逃课,还有一种不敢面对想逃避的感觉。
“这个鞋好难画啊,你帮我改一下吧。”
李染和刚接过鹤蝶的速写板,听到有人喊:“李染和,李染和是谁,下一个模特该你了。”
“好,马上。”
“呵,多了不起啊,还给人代笔改画呢。”
难怪这么阴阳怪气,原来是那个不服气的辫子头。
鹤蝶说:“管好自己就行了,别人的事少管。”
辫子头哼笑一声:“下一个,快点,不要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
鹤蝶气不过:“你的耳朵是用来出气的吗,都说马上了,喊什么喊。”
“我先来吧。”严以站了出来。
“不行,刚才已经画了一个男的了,下一个要画女的。”辫子头却不罢休,理由也是出奇的多。
鹤蝶站起来“啪”一脚踢掉凳子:“你,又故意找茬是吧,看谁不顺眼就直说,别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发现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心气儿都高得很……”
“鹤鹤,别说了……”
“就你赶时间,赶着去投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