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瑾珩抬眸,目光清淡的扫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切着手里的药材,
“瑾珩家在燕北,紧邻北境,家中有一发妻,是知己,亦是挚爱。”
“哦...”
裴昭掩藏下眸中瞬间的落寞。
自己真是糊涂了,就算高瑾珩没有婚配,何至于看上自己这个嫁过人,即将生子的女人。
何况她怀的还是萧凛的孩子,那个不日将成为九五至尊的男人,饶是被他抛弃不要的女子,谁又敢生出旁的心思。
忙转了话题,“北境与清越隔着几千里,高医师为何要一个人来此谋生呢?”
高瑾珩简短回答,“生活所迫。” 便再没话了。
裴昭也识趣的不再多问,继续分拣着药材,二人很默契的沉默着,偶尔聊些药材医术,谁也没有谈起其他话题。
日子平淡如水,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忽然锣鼓喧天,欢呼庆贺之声传进幽静小院,遥远嘈杂又真切。
“发生什么事了?”
裴昭停下手里捣药的动作,现在的她不仅熟识几十种药材,还会研磨熬制些简单汤药。
高瑾珩头也不抬,专心写着医书,回答道:“定是齐王顺利登基了。”
裴昭没有很吃惊。
裴宿的节节败退,萧凛又深得拥戴,称帝只是迟早的事。
想来奇怪,她既是叛贼裴宿的女儿,又是新帝的妃子,但此刻,却有种局外人的置身事外感。
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想问些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最后才想到一个人,开口道:
“那燕王呢?”
高瑾珩随口道:“裴宿一投降,燕北立即臣服,燕王有拥戴之功,听闻已恢复了封地,以后继续留在燕北。”
裴昭点点头。
高瑾珩起身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端了一碗药,轻轻吹凉递到裴昭手边,“安胎的药,趁热喝吧。”
因她从前身子受损,虽然怀上,但依旧不比寻常女子,需日日用药调理着。
裴昭接过喝了一口,顿时眉心拧成一团,“好苦。为何突然加重了药量?”
经过两月的学习,她已经能尝出药中变化,甚至能分辨出里边的药材。
高瑾珩回答:“怀胎三个月,正是最要紧的月份,所以稍微改了下药方,过了这几日,便可恢复从前的方子。”
裴昭便没多想,一口全喝了下去。
傍晚时分,她用过晚膳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