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中,空气仿若凝固,死寂的氛围如寒霜般层层笼罩,令人脊背发凉,好似置身冰窖深处。
摇曳的烛火在这沉闷压抑的空间里奋力挣扎,光影幢幢,晃荡间将曹操的身影拉得狭长而阴森,仿若暗夜中隐匿的鬼魅,透着一股子森冷的气息。
信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身形颤抖得犹如深秋里飘零的落叶,战战兢兢地复述完曹嵩的死讯,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进地里去,大气都不敢出,唯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刹那间,曹操身形猛地一僵,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中要害,周身气息陡然冷冽如霜,仿佛瞬间被一层冰冷的铠甲所包裹。
双手下意识攥紧成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咯咯作响,那力道好似要把骨头生生捏碎,宣泄出心底翻涌的无尽怒火与恨意。
他瞪大了双眼,眼眶瞬间充血,红得几欲滴血,那模样,睚眦欲裂,眼珠子似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死死瞪着虚空之处,仿若要将那看不见的仇家揪出来千刀万剐。眸中满是恨意与怒火,熊熊燃烧,似要将周遭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啊——”一声怒吼自曹操喉间爆开,声浪滚滚,仿若洪钟炸响,震得营帐簌簌作响,脆弱的帐幔瑟瑟发抖,惊得帐外守卫都心头一凛,下意识握紧了手中兵器,冷汗浸湿了后背。
紧接着,曹操双手抱头,头痛欲绝之感如汹涌潮水般袭来,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他额上青筋暴起,根根突兀,冷汗如雨而下,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噼里啪啦打湿了衣衫,胸前背后一片水渍。他身形摇摇欲坠,双腿发软,踉跄几步,若不是身旁卫士眼疾手快扶住,差点一头栽倒在地,狼狈不堪。
“父亲……父亲啊!”曹操凄厉地呼喊着,声音已然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和冷汗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答滴答落下。
往昔父亲的谆谆教导、慈爱面容,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浮现。
曹嵩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在幼年时手把手教他识字读书,少年时带他游历山川,增长见识,成年后更是寄予厚望,满心盼着他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可如今,却惨死异乡,尸骨未寒,天人永隔的悲痛如利刃穿心,痛彻心扉。
“陶谦!”曹操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恨意仿若实质化的利刃,寒光闪闪,“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拿你的血,祭我父亲在天之灵!”字字句句,仿若从地狱深渊传来的诅咒,透着令人胆寒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