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第一次实践,凭着过目不忘与无师自通的天分,相信不会弄错。然而还是决定不戴,并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两个。太滴水不漏的装扮,容易给人距离感。今晚他不是进入宴会厅就完了,还要想办法上楼,而实现这第一步目标靠的是示弱而不是逞强。想到这里,他将左臂上包扎枪伤的纱布全部取下,给自己点了个穴,暂时止住流血。
最后摘下男主人的面具,戴在自己眼眶和前额上。又瞥见车夫脖子上有条链子,取下来随意地套在自己脖子上。这条链子非金非银,挂在车夫脖子上时一看就是便宜货。然而到了陌岩这里,配以布料上乘、剪裁得当的礼服,却能凸显主人在优雅外表包裹下的那份叛逆不羁与我行我素。
拿起搁在一旁精良的礼物盒与请柬,出了马车,沿着马路朝亲王府走去。步伐并不快,像是有心事,其间还回头朝树林入口处望了眼。走完这段路,雨刚好停了。
王府正门口是一溜宽阔的石阶,对着个圆形的大喷水池,酒酣耳热的客人们时不时从宴会厅里出来,三三两两绕着大喷水池走上几圈。陌岩扫了眼屋外的人,目光锁定站在阶梯一侧的五个艳装贵妇。几个女人不知在聊什么隐秘的事,面具已被摘下,脸凑得很近,小声说上几句又大声哄笑。
陌岩将礼物和请柬交给迎上前来的仆人,没有入内。先踱步到喷水池旁,再朝台阶的方向移近些,让自己轮廓清晰的侧面对着那群女人,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玉树临风地那么一站。原本泛蓝的瞳孔在一天一夜的战斗和奔波后还有些充血,这倒没什么,今晚的客人中累坏了的又不止他一个。三七开的短发该剪了,被雨打湿后有几缕贴在额头和太阳穴上,憔悴惹人怜。雨虽已停住,但由于先前被淋湿,一串不怀好意的水珠顺着脖颈钻进他敞开的领口里。
果然,没过多久就从眼角余光中看到那几个女人朝他这边望过来,指指点点,有的捂嘴而笑,还有的互相推搡。又过了会儿,一个身穿粉色礼服裙的妇人将面具戴好,手提裙摆下了台阶,朝陌岩这边走来。
陌岩记得此女在上次皇家宴席上也出现过。当时缪亲王右边坐着皇后,左边坐的便是这个女人。长相嘛,虽然与皇后有些相近,但气质上的差别还是蛮大的。皇后在美艳之外透着股精明与狠辣,而这个多半是她妹妹的女人,眼波流转,像个花痴。虽然也应该有三十好几了,微胖,举手投足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娇羞。
发髻是还没出阁的款式,陌岩不相信身为郡主会嫁不出去。想来是男友太多,还没玩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