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太子殿下,两次冒险不要命,跟我坠深潭,滚沙泥。
在萧牧野面前时刻护着不让靠近,在失控时展现他那为数不多的温柔。
总不可能是将我当成了需要布施的乞丐。
我头脑发张,脸庞发热,退开两步。
甚至不明白陆凝也究竟是将我当成谢司遥,还是别的什么人。
“殿下......”我艰涩地开口,又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他抱臂胸前,脸色黑了一点:“有必要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是苦大仇深,是有很多问题如鲠在喉。
可是立场不对,时机也不对,就不知道该怎么问出来。
想了良久,我只能说:“有一天若是殿下身处险境,我也会像您一样,两肋插刀,救您两回。”
陆凝也被我气笑了,我只听见头顶一声冷笑:“你打算怎么两肋插刀?”
我还真的不是随口说说。
顿了顿,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很难为情地摸出一团东西。
白色肿胀,隐约还在往下掉水,被泡发了的板块馒头。
赵庭安给我的。
“我没吃,不知道我们还要在这困多久,想着,想着若是后面没有供给,给殿下,能撑一会是一会儿。”
我知道过于寒酸了。
寒酸到拿不出手,但我身上只有这个。
见陆凝也没有反应,我讪讪地将手收回:“幸好现在用不上了,但其实烤一烤还能吃。”
谁让身上没有一件防水的容器,我也不是故意要给陆凝也膈应他的。
他这人从小长在皇宫,饭桌上不是珍馐海味就是宫人细心料理的脍炙。
想必就是饿死,他也不会吃这个被泡发过的馒头。
但手只收了一半,他突然动作起来,往我掌心里放了个东西。
“巧了,那劳烦谢姑娘好好享用,刚好给你凑了整。”
“......”
掌心多了半块馒头,白白胖胖的,拼成一个。
他居然也留着馒头没吃,是因为这种粗面馒头难以入口,还是同我一样,怕不知何时脱困,留的后路。
留给谁的?
我还在发愣,陆凝也又说:“上去了。”
这次他也没先走,而是先将我托了上去,他再往上走。
若说萧牧野是我曾经在被掳的时候犹如神兵天降的神明,那此后一路护卫他周全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