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才抬起眸。
发现萧牧野一只膝盖及地,半跪在地上。
他涂完了药,撤开手的时候奇怪地又在我眼下那道红痕的位置压了一下。
不重,凉意渗进我的皮肤里。
“见得多挨过去了,梦渐渐也就少了,没挨过去的,最后就疯了。”
他最后一句话很轻,带着颤音。
我奇怪地看向他,可他脸上又分明什么表情也没有。
——疯了。
我也会疯了吗?
不断重现的那些,也会将我逼疯吗?
“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死么?”萧牧野张开手掌,他的手掌纹路纵横交错。
掌心的剑茧结着很厚的一层。
他说:“因为本王杀戮无数,没那么容易死。”
“我还有事没做完。”
我顿了顿,启唇时声音又一丝崩溃过后的嘶哑:“什么意思?”
“想要送给侯雯的瓷器被弄碎了,本王赔你一套,”他似是而非地说:“但杀了孟冬宁就要沾上血。”
“你留着孟冬宁,妄图用孩子弥补沈妙缇,不觉得自己也封了吗?不是她亲生的,谁稀罕一个抢走自己丈夫的人生的孩子?”
萧牧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本王以为可以弥补,以后不会了。”
不会了?
多可笑。
说的好像他能任由这个孩子消失似的。
我用来试探赵知近的瓷器,他又想怎么赔?
但萧牧野一向是个固执的,自说自话的人。
他扬手摘下一朵牡丹,开的很艳的一朵,跟我胭脂色的衣衫相得映彰。
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他将花别在我的鬓边,代替那朵桃花。
他专注地看我,或许看的也不是我。
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
“谢司遥,你什么都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