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焰和季冰弘到达乔笛的病房门口时,医护人员正在房间里忙来忙去。
乔笛的大眼睛微微睁着,看起来虚弱无比,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粉白相间的病号服领口从被子里钻出来,上面沾满了阳光。
“还是稍微有一点发烧,不过输了液应该很快就会退,毕竟做了场手术,虽然不是特别大的伤口,但是还是需要一点恢复的过程的,别担心昂。”
乔笛乖乖地点了下头。
**从乔笛嘴里轻轻拿出温度计看了一眼,安抚道,随后便出了门。
季冰弘和迟焰从门外静静地看着,两个人都默契十足地没有进门,生怕打扰了这幅温柔的场景。
季冰弘推了推墨镜,没有摘掉。
他自己很不愿意承认,他在看到乔笛的那一刻,所谓怒火就全都消散了,甚至还涌上一股退缩的情绪,他想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她,或许就挺好,一来不会让她感到心烦,二来自己也不会因为对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局促不安。
季冰弘此时此刻躲在漆黑黑的墨镜后面很有安全感。
迟焰则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推门就进去了。
“乔乔姐,你醒了啊,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就来看看你。”迟焰一进门就弯了嘴巴轻声轻语,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乔笛身边。
乔笛只偏了偏头,看着迟焰坐下,十分微弱地道:
“还好,不疼。”
迟焰温柔地安抚:
“可能输液也有关系,我哥当年做手术的时候,开始也不太疼,后来还是挺疼的,不过忍一忍就过去了,你别怕,有什么事儿你可以告诉**,他们告诉我,我告诉少爷,少爷一切都会给你安排好的,放心吧。”
乔笛即使很虚弱,但还是皱了皱眉。
季冰弘在门外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心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
“别告诉他。”
乔笛垂下眼睛,看着手背上的输液管:
“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讨厌他。”
“非常讨厌。”
“别跟我提起他。”
在安静的医院里,在这个洒满阳光的病房里,乔笛的声音又细又软,却异常清晰地一字一句刻在站在门外的季冰弘的心上,每一句都像尖锐的刀子,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季冰弘攥紧了拳头。
原来,他扛得住肉体的疼痛,却真的扛不住内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