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笛奔跑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住了。
她在一瞬间犹豫了该不该进去。
毕竟……
季冰弘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他拼尽全力活成了这个世界的中心,活成了大家的梦想。
他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似乎从来不曾被这寡淡又锋利的人世撬动一丝缺口。
他那么在乎乔笛。
永远滴水不漏。
可如今,他却被不堪回首的囚禁生活牢牢扼住了脖颈。
那是他的桎梏,他的死穴,他不光彩的过去。
像一块白玉里面深深生长的瑕疵,像洁白羽翼里面埋藏的泥垢。
他就这样,在阴暗的角落被生活威胁着。
被那些不堪的人和事威胁着。
而这其中,还有乔笛“自己”参与的一部分。
乔笛攥紧了裙子,她的脸因为愤怒和愧疚变得发烫,她从未觉得自己这样罪孽深重。
她低头看着这条季冰弘亲手给她缝制的裙子,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乔笛缓慢迈步,她走向敞开的门前,站定。
季冰弘的长腿映入她的眼帘。
随后是敞开的西装衣襟,宽阔的肩膀,尖削的下颌。
季冰弘垂着头,毫无生气地坐在柔软的波斯毯上,像一只长手长脚的,精致的提线木偶。
乔笛缓缓地,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
季冰弘没有抬头,他高耸的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乔笛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可他额头上那层细密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嘴唇,都在暴露着他此时此刻的脆弱。
乔笛没有说一句话,她将提在手里的高跟鞋放在一边,赤着脚上前,蹲下身子紧紧地搂住了季冰弘的肩膀,带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乔笛颤抖着收紧手臂。
季冰弘的肩膀宽得让人很有安全感,可他身板却很薄,微微有些发凉,像一张锋利的纸片,在乔笛怀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有我在,以后都有我在……”
乔笛艰难地从唇缝挤出几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良久的沉默。
“没关系……”
季冰弘的声音几不可闻。
他缓慢地,甚至像虚空飘来的声音在乔笛耳边轻轻地响起。
乔笛的心像被刀子狠狠地割过一样疼痛。
“你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