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斥候来报:“将军,右方六里处,有白上国的兵士生火做饭,从火灶数上看,人数不足千余。”
几位副将一听,立刻振奋起来:“他娘的,总算追上了!”
谢玄的眉宇间已凝结了一层冰晶,他的目光深如寒川:“就让他们吃了这碗断头饭。”
斥候领命,接过伙房递来的飘香肉汤饭,狼吞虎咽地吃完后,便匆匆赶回去继续监视敌情。
残阳如血,两方最终在冬夜降临前狭路相逢。
衡弘博一身狼狈地出现在前方,他身后还跟着几房妾室和所生的幼子,正在哭哭啼啼。
见到谢玄一行有如神助,从天而降,即便历经几场恶战、看上去依旧勇猛异常时,衡弘博也不禁脸色发黑。
“谢玄,想当年白上国铁骑围困两州之时,你才不过是一岁小儿。你可曾知晓,为何当年两州兵马溃败如山倒?又可曾明了,为何朝廷迟迟不肯发兵驰援?”
衡弘博言及此处,情绪激动难抑,却见谢玄神色冷漠视之。
他声音转而低沉,一脸颓然:“若你肯饶过我妻儿老小一命,我便将当年真相和盘托出。”
暮色四合,谢玄身披一袭黑袍,犹如自幽冥归来的修罗,踏着血色的余晖,缓缓驰向昔年仇敌的身前。
他周身散发出的凛冽煞气,凝如实质,仿佛连空气都在被寸寸冻结成冰,周遭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死亡的阴霾之下。
衡弘博望着他,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那曾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此刻已被恐惧彻底吞噬,双唇哆嗦:“难道你真要为那窃国乱子卖命,以求得宠信吗?”
谢玄眼尾微挑,凤目中射出死神般的凝视,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深渊。
“你……你早已知道了?”衡弘博在他的目光下颤抖、凋零。
“你可知道,我为何留你性命至今?”谢玄宛若自九幽之下爬出的嗜血修罗,面容冷峻如千年玄冰,周身环绕着浓烈的血腥与煞气,令人望而生畏。
黑马每向前一步,衡弘博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
“你所犯下的罪行,岂是一人一命所能赎清?”谢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只待你子子孙孙,代代相继,方能偿还这笔血债。”
话毕,谢玄眼中闪过一抹猩红,嘴角的笑意化作弑杀之气:“杀,一个不留!”
他身后的五千将士早已按捺不住,纷纷提枪上马,冲杀而去。
犹如地狱之门猛然洞开,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