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个人,谢殷风。
那是谢春晓的小叔叔,教养她长大的长辈。
也许她根本不记得了。
在司庭与她初次的那一夜,她濒临巅峰时,紧紧地抱着他,叫他,“殷风。”
他掩下心中的震颤,问他们,那位殷风公子是何人?
他们说,那是曾经的长安第一公子,大梁最具风仪的文士,国公府最潇洒清逸的谢叁公子,六艺无所不善无所不通,交友遍天下,是第一的文雅客。
他们又说,司尚书风貌仪度清新爽逸,俊美不凡,如今的长安第一公子,当该是他。
他面上笑意依旧温然,手中却几乎没有握住酒盏……
最后一笔撇落下,笔终墨干,干涸的墨痕在纸上划过,力透纸背像是刻下的刀痕。
后来京中便开始流传他的名声,昔日冠在谢岑丘头上的称谓头衔,尽数冠上了他的姓,仿若他就是第二个谢岑丘。
长安第一公子?司庭纤长的睫毛轻扇,唇角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意,他哪里是什么长安公子?
司庭的老家在一个水多的乡城,有时地图官笔误,可能就会将那个小地方给漏了。
他生长在那个偏僻的,落后的,鸡犬相闻,船只交错的小地方,一身都是那里的山水给予他的气质,若说谢岑丘是名园松下风,司庭便是山野林中湖,恬然安静,携着朴素的行囊,一颗赤子之心,踏入这繁华长安。
司庭丢了笔,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副字。
“净莲,你看这首词。”
“前朝竟有人写了一首词,竟叫春庭雪,恰好迎了我们初遇那天。当初你在雪中折梅的模样,净莲,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
“净莲,你竟愿意帮我?净莲,这宫内,这长安城中,只有你是懂我的。”
“净莲,为何我这时才得遇见你,若能早些遇见你,那该多好。”
“净莲,恭喜你进入礼部。净莲,你今夜悄悄来我宫中,在侧门池月会接应你,我为你庆祝一番好不好?”
“净莲,我中了满楼香。你不要忠于陆慈了,我恨他,他毁了我,他将我彻彻底底地毁了。你不知道,我在痛苦里挣扎了多久,净莲,净莲……我心悦你。”
“净莲,你真美,性子又像是水一般温顺。好想与你一辈子厮守……”
“净莲啊净莲,我的净莲,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这辈子我都不会亏待你。”
“净莲,这世上再没人如你一般待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