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做了几十年的主母,习惯了算账。
其实,若不是此次在河东无法停留太久,顶多就一个月,否则楼太夫人都想接管楼氏坞堡的管家权。
管家……劳神劳力,却好处多多。
当年郑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楼太夫人曾管过几年的家。
她的嫁妆,确实丰厚,却也不是真的花不完。
管家的时候,悄悄转移些许,都是正常操作。
即便随后“事发”,可郑家已经成了破落户,楼家更上一层楼,郑家的几个长辈,只能哑巴吃黄连,默默的认了下来。
楼家比郑家鼎盛的时候还要豪富,哪怕不是长期管家,只是随便管个差事,都能沾到不少油水。
可惜了。
楼太夫人终究还没有厚颜到这种地步,就只能望“宴”兴叹。
“太夫人英明。奴婢也打听过了,正如您说的这般,楼家确实没有准备大肆操办。”
小丫鬟很是伶俐,继续回禀着。
楼太夫人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她正要抬手挥退丫鬟,忽的想到了什么,问了句:“大郎呢?现在在做什么?”
刚才好像听到丫鬟说他在跟王九玩儿。
王九还真不见外,自己经常来坞堡也就罢了,还带上外人。
“小郎君在他的海棠院,与王九娘一起做吃食呢。”
丫鬟虽然不知道太夫人为何再问一句,却还是乖乖回禀。
楼太夫人抿了抿嘴,抬手摆了摆,小丫鬟赶忙恭敬的退了出去。
楼太夫人起身,来到了东厢房,郑迟的房间。
郑迟还躺在榻上,喝了碗牛肉粥,气色看着好了些。
没有那么的惨白,却还是消瘦的。
楼太夫人很是心疼。
似郑迟这样的年纪,本该有些婴儿肥。
小脸即便瘦,也该水嫩、饱满。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脸上几乎只剩下一层皮,皮肤没有光泽,更没有那种孩子该有的活力与健康。
已经脱相了,再瘦下去,就是重病缠身的濒死之相!
“大母!”
郑迟见到楼太夫人进来,赶忙坐起身子,恭敬的问安。
“嗯!”
楼太夫人应了一声,便坐到了榻上。
她拉起郑迟的手,小手骨节愈发明显,几乎摸不到肉。
“阿迟,好些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