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妖冶,他阴郁地道:“你可知,戴妃是如何死的?”
春晓自然知道,她是难产而亡,可难道还有隐情……
陆慈从袖中取出帕子,拭了拭唇,轻描淡写道:“她失了本分,纵容下人欺虐我儿,是朕下的手。”
春晓简直目瞪口呆:“她怀了你的孩子!一个临盆的孕妇,你怎么下得去手?她是你最宠爱的女人!”
太恶毒了!
因为尊重孕妇,她都没有下手去报复戴秀儿,结果这狗皇帝直接搞得她一尸两命。
陆慈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慢慢嘲讽地扯了扯,“野种而已。”
戴秀儿偷情?春晓脑中一下子想到,可若她真敢偷情,怀孕了肯定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炫耀,那是难道戴秀儿的胆子竟然和她春晓儿一样大?不愧是她的对手,真够狠。
春晓一下子对戴秀儿肃然起敬,看向陆慈的头顶,如今他是有两顶绿帽子,她想了想道:“没想到你这么疼爱陆拂。”
这话就扎心了,若真的疼爱儿子,也不会任由他在宫内像条狗一样狼狈地东躲西藏了四年。
陆慈轻轻哼了一声,将帕子丢在一旁,嗓音沙哑迟缓,“怎么,贵妃也想要朕疼爱?”
春晓是抗拒的,“陛下的圣恩,臣妾消受不起。”
陆慈靠在椅背上,目光从她眉心划过,似有倦意,阖了眸子,道:“你现在要么出去,要么留下陪我小睡一会。”
春晓一溜烟跑了。
陆慈:“……”
他用手捂住眼睛,胸腔内脏器的疼痛缓缓侵蚀,一片黑暗中,他像是置身深渊,陷入沼泽,越陷越深越陷越深,长年累月,那淤泥已经淹没到他的口鼻,他呼吸不能,有口难言。
崖底的野火,像是荼蘼一样燃烧着,像是生命即将熄灭一样挣扎地窜涌在深雾中。
在春晓从未认真看过的御案上,有着一本浅白色的册子,没有封皮,若要打开来,便会发现,这是她在抚春殿每一日的起居录,每日食了什么饭菜,喝了几盏茶,笑了几回,骂了几遍陆骊龙,见了几个男人,与谁夜渡了怎样的春宵……
……
他在崖底,曾以为可以爬上去,可那沼泽深深陷住了他,他从未爬上去过。
……
春晓离开勤政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陆骊龙这四年都没踏足抚春殿,她还以为这贱人早就对她失去性趣了,没想到竟还能听到这样无理的请求,还好她溜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