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路,挤了过来。乐大叔这才接过了袁嘉定递过来的碗,白里透黄的米粒儿,静静地躺在饭碗里,冒出阵阵浓郁的新米香味,飘进了胡大叔的鼻孔,空乏的胃剧烈报抽搐起来,唾沫在嘴里泛滥。
小伙子们接过碗,“真香,这米真香。”张献忠在四川闹了有两三年,好多人吃树皮草根这样苦熬日子,今日能够吃上这新米饭,小伙子们真觉得太香了。
乐大叔捧着一碗新米饭,饭顶还有一块肥肉,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崇祯末年以来,再也没有过过这样的太平日子,更没有吃上一口米饭,野菜都没有多的,偶而弄只野兔改善下伙食,都得担心引来老虎。米饭,真是想都不敢想,他那两岁的小孙子,甚至不知道米饭为何物,这个很正常啊,他根本就没有吃过。
今年春天以来,世道终于太平了,安民军的战士们帮着犁田下种,修房造屋,把一个濒临崩溃的家收拾得井井有条。前阵子保宁府那边大战,大家都提心吊胆,准备到山里去躲,安民军的民兵们给大家壮胆,大家才继续留下来,侍弄庄稼,大伙儿一起熬过这难熬的夏天后,才捧上了这碗香喷喷的米饭。
乐大叔一下子跪在田埂上,虔诚地说道:“土地老汉(四川人这么称呼土地神或者社神)啊,多谢你保佑,风调雨顺,大都督啊,多谢你老人家啊,是你让天下太平,让田地耕种,让老汉我吃上这口新米饭,真是再生父母,重长爹娘。”
袁嘉定连忙过来扶起乐大叔:“大叔,这可使不得,大都督功高盖天,可他还二十多岁,你老人家可不能给他行这人大礼啊。”
“那我也得给他跪了,没有他,老汉只怕早就是乱葬岗上的一把枯骨了。”乐大叔哭道。
“爸,爸——”乐老汉正坐在田边发呆呢,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喊他。这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但又好像隔得很远,让他有些恍惚。他不由得心里一惊,惊愕之间,赶忙回过身来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只见田埂下面缓缓冒出一个脑袋来。那脑袋晃悠了几下,然后一张满是笑容的脸露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爸——”可不就是小乐嘛!乐老汉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花眼了。他定睛再一看,没错,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啊!
“哎呀呀,我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啦!”乐老汉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儿子面前,一把拉住儿子的手,上下打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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