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度的剑道大会在试仙峰举行。
试仙二字,并非徒有其表。
周身被结界包裹,任何飞行法器与传送阵术都无法直接到达。
所有欲前往试仙峰参加剑道大会的修士,都需得从蓬莱洲乘坐灵舟到试仙峰脚下,再徒步攀登至山顶,以视诚意。
赵轻遥重生回来的机缘十分巧妙,如今就正坐在去往试仙峰的灵舟上。
算来,这个时候的她应是刚过完十五岁生日。
赵家的灵舟富丽堂皇,足足有五层之高,处处彰显着精致华贵之风。赵轻遥的这间船舱几乎占据了整个第四层,宽阔到离奇,能容纳下近百人。
一排排面容姣好的侍女忙碌地进进出出,脸上无一不带着柔婉的微笑。所过之处,香风阵阵,环佩叮咚。本是狼藉一片的船舱变得焕然一新,空气中漂浮着栀子花清新淡雅的芳香。
赵轻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搀扶至松软的美人榻上坐好。身后一左一右地站着两人,一人拿着被温水浸湿的锦帕擦拭着她的面庞,另一人用镶嵌着宝珠的木梳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
好不容易将这两人打发走,一转头,却看到千穗侧坐在美人榻的一旁,动作极其轻柔地用沾满极品创伤药的绷带清理着她脚腕的伤口。
赵轻遥头皮有些发麻。
忽地养尊处优,着实有些不太适应。
“千穗,真的不用了。你要是再晚来一刻钟,这个伤口都自己长好了。”
“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小姐你就是自己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千穗动作极快,麻利地将绷带系了个结。抬头时,却发现自己看见的还是一张闷闷不乐的脸。
赵轻遥生得极好。此时尚未梳妆,乌发如墨般披散,倒衬得肌肤似雪、花容月貌。未施粉黛的脸庞极尽妍丽飞扬,带着几分浸入滚滚红尘的骄纵倨傲之气。
只是此刻往日里微微上挑的眼稍有些低垂。双眸映水,却无光华流转。倒不像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颇有历经世事之意,让人一时间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像是一汪平静的春水。外人看来是万顷平波,殊不知生机盎然的水面下早已藏满了尖锐的碎石和冰棱,危机四伏。
千穗的思绪飞速旋转。
她从未见过小姐这幅心事重重的表情。自三天前,小姐就开始说自己晕船,一连在房中睡了几天,其他人的面见也不见。
她是难受的吗?还是刚刚被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