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完全黑下去。
康绛雪深深感觉到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袭来,蒙上他的眼睛,掩住他的口鼻。他忽然间被剥夺掉一切感知,只剩下一个壳子,随时能从墙边头朝下栽下去,撞得头破血流。
小皇帝睁大了眼睛想去看盛灵玉,却只能在黑暗的笼罩下看到一层伴随着哀鸣的模糊影子,他隐约知道他的玉郎在哪里。
但看不清,就是看不清。
苻红浪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闲话家常般同他道:“好了,我们得走了。”
随即,康绛雪被苻红浪挟持着下了城墙,带他往无人的方向走去。
就此离去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小皇帝前所未有地挣扎起来,爆发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他在黑夜之中撞倒了身边的好几个侍卫,以至于苻红浪都被他的出其不意弄得挑了挑眉。
苻红浪道:“荧荧。”
康绛雪声音嘶哑:“我不走,谁都别碰我。”
单纯地论体力,苻红浪其实是渣攻之中最差的一个,他单手抱着孩子,竟一时拉扯不住垂死挣扎的小皇帝。
由是苻红浪难得收起了笑容,先将长乐递给了旁人,随后上前锁住小皇帝,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一部分挣扎,强硬地将小皇帝抱了起来。
又开始移动。
但这一走,不久将哀鸿遍野,与所爱天人永隔。
康绛雪忍住了奔涌而上的悲哀,死死扣住了苻红浪的肩膀,道:“盛灵犀……至少把盛灵犀带走。”
苻红浪并不应答。
康绛雪道:“盛灵玉已经来了,她的性命已经无关紧要。”
苻红浪问:“荧荧是在求我?”
康绛雪点头。
苻红浪终究没有松口:“那也不行,臣不喜欢她的长相。”
眼前的景色都在倒退,康绛雪猛然将嘴唇贴近了苻红浪的喉咙。
他们看上去亲近极了,可实际上,却是高高在上的小皇帝像一只濒死的野兽一般咬住了苻红浪的颈侧。
这里面是奔流的血液,是苻红浪的颈动脉。
若是寻常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离苻红浪的命门如此之近。
若是寻常人,也永远不会被苻红浪主动抱进怀里。
这世上只有小皇帝,能如此轻易如此顺利地用这样拙劣又简单的方式威胁他。苻红浪停下脚步,问道:“如果臣不同意,荧荧便要亲口咬死我?”
康绛雪回应他的只有无声,这阵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