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颜这才上前,走到床边,脚底传来阵黏意,低头一看,血已经流到了床下。
手臂忽然一紧,伊尔根觉罗氏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了陈颜的手腕,逼问声中,带着愤怒与不甘,“你为什么要害我?”
她知道,是陈颜害了她。
送给陈颜的礼物,成为侍女指证她的证据时,她就知道了。
陈颜想挣开她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她望着奄奄一息,还执着于清白的伊尔根觉罗氏,泪水不觉盈眶。
“对不起。”
道歉的话,是无力的。
陈颜深呼吸口气,这一刻,沉重的道德感落下,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反手握住伊尔根觉罗四的手,对她道:“你活下来,是我陷害你,是我对不起你,你活下来,想怎么报复我,我都没有怨言。”
“大夫。”她转头,对外喊道。
脸上一片汀泞,陈颜顾不上擦掉眼泪,不断回头,想要叫大夫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大夫。
多铎的脸色晦暗,他站在门口,望向屋中三人。
手上的束缚松了,伊尔根觉罗氏俯在床边,几乎是嘶吼着,对多铎道:“不是我,我没有害过她,是这个女人自己毒害自己,然后嫁祸给我。”
佟佳氏上前,扶起孱弱的伊尔根觉罗氏,安慰道:“别怕,姐姐,贝勒爷已经知道真相了。”伊尔根觉罗氏靠在佟佳氏肩头,泪落不止。
陈颜看看相拥在一起的姐妹二人,伊尔根觉罗氏哪还有半点血崩的样子,她又回头,看向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多铎。
她自嘲一笑,忽然觉得讽刺。
“原来是请君入瓮,好大一个局。”
陈颜抬手,面无表情的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她盯着多铎的眼睛,“现在我已经在这瓮中,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贝勒要怎么处罚我呢?”
多铎垂眸,避开陈颜的视线,他上前两步,抓住陈颜的胳膊,将她往外拉,“产房血腥,你先出去。”
出了屋子,阿纳日焦急迎了上来,见陈颜脸上泪痕未干,焦急询问道:“福晋,您没事吧。产房血腥,你怀着身孕,万一冲撞,可怎么是好。”
多铎松手,对阿纳日道:“扶你们福晋回去,请大夫来,好好为她看看。”
他的口气平静,仿佛一切在她预料之中。
阿纳日搀着陈颜往东院方向去,伊尔根觉罗氏不顾产后虚弱的身体,踉跄着从屋中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