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唱了起来,不是我们希望中的歌,接着,他再唱的,仍然不是。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向后座扫了扫,没有带出丝毫的感情。怎么回事?他没有收到我们的纸条吗?
散会了,他在成千成万的掌声中退入后台,我们彼此注视着,说不出心头是怎样一种滋味,他仍旧没有唱那一支歌。无事忙叹了口气,说:
“他不是我们的柯梦南了。”
是的,他不是了。我们都有这种感觉,强烈而深切的感觉。祖望抬了抬眉毛。
“不管怎样,我们总要到后台去吧!”
“或者,他的经理没有把纸条交给他!”小俞说。
“别帮他解释了,”小张满脸的不耐烦,“他变了!他现在是名人了,是大人物了,咱们这些老朋友哪里还在他眼睛里!别去惹人讨厌了!”
“好歹要去后台看看!”纫兰说,“假若他在后台等我们呢!”
我们去了,刚好赶上他在经理人的护持下,和那位伴奏小姐杀出歌迷的重围,走出后台的边门,钻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里。车中,他那白发萧萧的父亲正在那儿等他。或者,那位父亲要见到这位儿子也不容易吧!他是不是也等得和我们一样长久?
我们目送那辆车子走远了,消失了,无影无痕了。大家在街边站着,呆呆愣愣的,淋了一头一脸的雨水,然后,小俞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好干好涩:
“哈哈,好一个柯梦南,和当年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哼!”小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们是自讨没趣!瞎热心,瞎起劲!”
“他被名利锁住了,”祖望轻声地说,“台湾出了一个青年音乐家,而我们呢?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走吧!”谷风说,“我想,我们用不着再计划什么欢迎他的节目了。”
是的,我们用不着了,那个和我们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唱、一起玩、一起做梦的柯梦南早已消失了,这是另外一个,成了名的、有了地位的、不可一世的柯梦南!接连下来好几天,报纸上全是柯梦南的名字,我们只在报章上看到他的消息,参加宴会,和家庭团聚,演唱会,以及他一举一动的照片,那位美丽的伴奏小姐始终跟在他身边,于是,记者们好奇了:
“史密斯小姐和你的私交如何?”
“我们是好朋友。”这是答复。
就这么简单吗?我倚着窗子,望着窗外迷濛的雨雾,我想念起何飞飞来了,强烈地想念她。何飞飞,何飞飞,何飞飞——我对着窗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