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眼泪还是汩汩地流了下来。
那些遥远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纷至沓来,重重叠叠。却原来这个跟她已经没有关系的男人,其实并没有从她的心中走远,一时的怨恨根本不敌岁月的积累和留痕,这种旧账本一样的东西原来就叫感情。
第二天晚上,李希特就开始出现脑水肿,脑干被挤到一边,生命中枢受到威胁,他出现高烧和肺部感染等并发症,切开的气管时时冒出血泡。
监护室每天的费用要一万多元,转眼间就把如一洗劫一空。
如一打电话给甘笔,希望他能够买回编织大王手工社。但是甘笔确实没有钱,当初如一给他的几万块钱早已花光了。甘笔说,他最近的创作灵感十分活跃,做出的成品需要以公司的名义拿出去参赛,如果能得奖也是一件财运滚滚的事,他只比如一更希望手工社是自己的公司。无奈现如今钱包比脸还干净,真是领教了钱的伟大。如一心急火燎,没工夫听他闲扯,不等他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到底小美妈还是如一的好姐妹,听说如一家里出事了,当然全力以赴地帮忙出力。如一日夜守在医院,小美妈来给如一送饭,她还是那个风格,很快就跟监护室外面的那些人混熟了,成了一个包打听。
如一的脸上愁云密布,她对小美妈说道,我知道你有钱,你一定要把钱借给我。小美妈道,我借我借。但是看到李希特的现状,又听到医生和其他的病人家属都说李希特肯定植物。她把如一拉到一边道,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吧,小心人财两失。
如一冷冷回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拔掉所有
的管子看着他死吗?小美妈道,我可没这么说。如一道,你还不如这么说呢。小美妈叹道,好吧,我借给你钱就是了。如一道,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还有儿子。
说到李想想,他已经正式退学了。不光是家里没钱交不上学费,还有他必须和母亲一道照顾父亲。家里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根本不可能全部丢给母亲一个人承担。系主任在电话里也很同情他的遭遇,答应给他保留学藉一年,但是李想想心里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如果在那个细雨霏霏的下午,他没有去灰楼六楼,而是在家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返校,他的人生还会如此这般地陷入泥潭吗?这是李想想在家庭变故之后反反复复问自己的一个问题。
也许这就是快意恩仇的代价。
退学的当天,李想想心里难受,一个人在江边坐了一整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只见家门口有一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