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话未说完,七夜便冲了进去了,而雪晴兔子跟随其后,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睬若离。
若离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胆怯着,他听到了方才嬷嬷说的话,圣君要怒了……
爹爹要怒了。
原来,他们也这么害怕爹爹。
他可害怕爹爹了,爹爹把他困在极地寒潭里的头几天,他那一声冰冷无情的双眸逼得他不敢反抗,连叫喊都不敢,挣扎也不敢,只能在寒潭里蜷缩着,嬷嬷地承受那冰与火的煎熬。
他不恨他,也不怨他,他知道爹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
而如今,他站在了这里,他可以随意触碰任何美好的东西,可以随意被别人触碰,七夜叔叔的手都会搭在他肩膀上了。
这一切都证明爹爹虽然凶,但是都是为他好。
只是,他明明知道如此,他依旧对爹爹畏惧着,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听到所有如同兵荒马乱一样混乱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娃娃的哭声,还在继续。
终于,他大着胆子,迈出了步伐,他好想知道,雪姨说的那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会不会也害怕爹爹,是不是爹爹要怒了,所以她哭得这么惨兮兮的。
她一定比他的胆子要大一点,他都不敢哭,她倒是一哭就不停了。
他步步往屋子里走,听得那哭声越发的清楚,他突然好想好想马上就见一见这孩子长什么样子,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会是一身的火,也要在极地寒潭里困几个月呢?
他的记忆就从极地寒潭开始,再往前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的爹爹和娘亲是魔界的圣君和圣后,他一出生就一身大伙,没有人敢靠近,他在寒潭里浸泡了数月,然后就正常了。
他走着走着,努力地回忆着,却怎么都想不起这间屋子,他是不是第一次来呢?
终于,他看到了雪姨他们,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在哭,为什么连七夜叔叔那冷面人都眉头紧锁呢?
终于,他大胆地绕过了屏风,看到了他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如此温馨,又如此的哀伤。
娘亲半倚在床榻上,她的身体虚无地几乎是透明,她微睁着双眸,看着爹爹,眸中带笑,唇畔亦是噙着暖笑,她一动不动,仿佛就是一个幻影一样,并非真实的人。
爹爹就坐在一旁,手中抱着个正嚎啕大哭的娃娃,他也看着娘亲,一样是在笑,冷峻的眉目,线条冷冽的双唇,满满地都是暖